是在褻瀆神的恩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隻是短暫在這裡停留,你的未來還在延續,而不是消極地等它在某日戛然而止。。。”
凱西有些無奈,隻是也不好斷然拒絕這位老人的好意,作出虛心受教的模樣敷衍著,實則左耳進右耳出。恰逢此時眼珠子轉轉正好瞅到那堆書簡,靈光一閃,於是她趁拉巴魯說完一大堆後正醞釀著來下一段的時候匆匆打斷他:“大師,我突然想到,讓更多的人可以看到你精心著作的書籍,其實有一個不錯的辦法?”
“什麼辦法?”拉巴魯被驟然打斷了思路,勉強分出點心神詢問。
“我是這樣想的,大師。你將你生平所學所悟都嘔心瀝血地寫在紙莎草紙和羊皮卷上,但但那些著作卻不是一般人能買得到和買得起的,對吧?那不是太遺憾了嗎?”見拉巴魯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她高興地再接再厲:“如果用粘土板去做呢?那成本並不高,隻不過光靠人用蘆葦筆一筆一劃地寫上那麼多鍥文字這個過程非常耗費時間和精力,而且還很笨重,才限製了運用和傳播。不過這是有解決方法的,打造青銅武器的時候,多餘的那些廢料硬度不足以鑄造利器,卻可以用來做文字的印章模型。”
她在桌子上找了找,沒找到可以示範的工具,隻好靠比劃:“在烤的鬆軟的泥土底板上,像按印章一樣一排一排按下去,這樣就省時費力多了,文字也不會頭重腳輕。再調整調整的話,甚至一整塊板子同時印下去也行。”可惜她不會造紙,不然肯定更容易和輕便了。起初她以為那輕薄的紙莎草紙就是用造紙術所製成的,後來才知道不僅材料難尋,步驟繁雜,屬於埃及特產,造價比羊皮卷還要昂貴,大量製作完全是不現實的,屬於王室裡記載重要文件的時候才會用到的奢侈品,就算是在埃及,也不可能濫用。
拉巴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子,不置可否,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抿了抿有些幹澀的下唇,凱西莫名地小緊張起來,聲音也小了許多:“還有,你有沒有想過聯合一些比較經驗豐富又品德良好的老師們聯合編著幾本淺顯易懂的,給孩子們看的教科書?我聽說過,除了能請得起私人教師的貴族家庭,學堂裡並沒有統一教材,都是依照每位老師的喜好來自行施教,各個學科占重的比例也和老師的傾向性有直接關係。這樣直接導致他們所學都較為片麵,也與老師的水平有直接關係。如果有一本標準又全麵些的教材作為模板給他們用來授課,可能會好一些吧?一些難懂的概念要是配置一些插圖,也會更容易理解。甚至是上不起學的孩子,也可以通過用蘆葦杆抄錄一份課本達到自學。”其實還有很多設想,譬如圖書館的借閱製度,但那些涉及到的方麵太多了,管理起來也很麻煩,她還是三緘其口吧。
事實上她說的也已經夠多了。
從那天之後,拉巴魯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樣,仿佛隱藏的教育者屬性被徹底激活起來,把那幾間屋子裡的所有藏書都翻了個底朝天。最大的那一間裡早就積滿了灰,哪怕隻是最輕的走動都會讓煙塵飛舞,他卻渾不在意,一頭紮了進去,盤腿坐在髒兮兮的地板上,嘴裡念念有詞地把那些笨重的泥土板挨個兒翻一遍。他記性很好,隻要是看過的,再掃掃開頭就能將大概內容了然於心,但凡覺得需要用到的,就拿出來扔到門口。而支氣管較為敏[gǎn]的凱西不敢進去怕吸入灰塵,就留在外麵負責給他將這些扔出來的板子麻利地分門別類後,再整整齊齊碼到木桌上,等庫瑪忙完家務後再來幫忙一並搬走。
她看著那灰撲撲的背影,暗自擦了擦額上冒出的冷汗: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好幾天了,還沒有半分停下來的意思。她真是非常擔憂拉巴魯的身體狀況,別說是老人家了,年輕人也吃不消這樣高強度的趕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