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伯縉反問,“難道不該?”
玉珠登時臉色一片灰白,心裏後悔不已,當時隻想著抓住謝叔南的把柄,一時衝動就跑了進去,誰能想到後麵事情會變成這樣!要是母親知道她去了那種地方,她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就在她不知所措時,一旁的雲黛弱弱地抬了下手,小聲道,“大哥哥,我、我想單獨同你說兩句話。”
對上她那雙泛著水光的黑眸,謝伯縉眉心皺起,稍頃又緩緩鬆開。
他從椅子起身,大步往雅間外走去,“過來。”
雲黛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答應,趕緊跟上前去。
玉珠抓住她的手,“雲黛……”
雲黛朝她安慰地眨了眨眼,“很快就回來的。”
玉珠點了點頭,慢慢鬆開她的手。
眼見雲黛跟著謝伯縉出門,謝叔南雙眼迷茫,這是要去做什麼?
不過大哥出了門,屋子裏的空氣都變得輕鬆不少。
他舒了口氣,剛想幸災樂禍的嘲笑玉珠兩句,然而見到她那副嚇得不輕的哭相,抿了抿唇,到底沒出言譏諷,隻漫不經心道,“我大哥說你兩句,你就要哭了?嘁,瞧你這點出息。我回去沒準還要挨棍子呢,我上哪哭去?男兒有淚不輕彈啊喬玉珠,別像個娘們似的!”
“誰是男兒了!我本來就是娘們!”玉珠心頭的悲傷恐懼立刻被怒火給衝淡了,狠狠瞪著他。
謝仲宣在一旁看著倆活寶又生龍活虎的吵起來,隻覺得頭疼。
他走到窗邊,望著那鋪滿天際的橘紅彩霞,心不在焉地想著,雲黛單獨找大哥說什麼呢?
大哥才回來這些時日,他們便有私密話要說,竟連他與三郎都聽不得了。
……
“大哥哥,你可不可以別告訴舅母此事,就當做今日沒瞧見我們,好不好?”
走廊深處,殘陽從窗欞照射下來,斑駁的暖橘色光芒灑在雲黛那張滿是慌張的白皙臉上,仿佛抹了層細膩香潤的胭脂,嬌美,穠麗,楚楚動人。
“為何?”男人的語調過分平靜,顯得有幾分涼薄。
“因為……”
雲黛小臉繃得緊緊地,斟酌片刻,才艱澀開口道,“我今日見到舅母,看她雙眼無神,臉色發青,隱隱透著黑氣,像是肝氣鬱結之症。我醫術淺薄,也無法斷症,但打眼那麼看著就覺著狀況不大好。你若將今日之事與她說了,她肯定要為此煩憂,這不利於她的病情。萬一動了肝火,那就更糟了。”
見謝伯縉板著臉不說話,她以為他不信,還抬起手指天發誓,急切的聲音裏透著幾分綿軟,“大哥哥,我真的不是找借口,舅母的身體真的有恙,若我沒猜錯,她私下裏應當還吃著藥。一直以來舅母待我與三位哥哥都很好,我覺得今日這事我們都知錯了,若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可不必驚擾長輩們……”
謝伯縉低頭看向這個還不到他胸口的小姑娘,倏然,意味不明地嗤了一聲,“你在怪我小題大做?”
雲黛心底咯噔一下,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慌張道,“沒有沒有,我沒有這樣想,大哥哥你別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