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淚眼汪汪,“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三哥哥也不會與人打架。”

謝伯縉看她哭成這樣,頭疼又有些無力,他不擅與女人打交道,尤其是哭泣的女人。換做是旁人,他大抵會直接把嘴堵住,可麵前這個……隻怕堵了她嘴,淚珠子要掉得更凶。

默了兩息,他從袖中取出塊帕子遞給她,“都長大了,怎麼還像小時候那般愛哭?”

雲黛看著他遞來的帕子,一時怔忪。

謝伯縉上前一步,生硬哄道,“拿著,把眼淚擦了。”

他的語氣不容置喙,雲黛打了個哭嗝,接過帕子胡亂把眼淚抹了。

在大哥哥麵前她怕,也不敢再哭,萬一惹得他不耐煩了,他把她丟進水裏呢?他那麼高大,拎起她輕而易舉。

謝伯縉見她不哭了,便問,“你可有慫恿三郎與人打架?”

雲黛乖覺地搖頭,“沒。”

謝伯縉又問,“那你有慫恿旁人與三郎打架?”

雲黛毫不猶豫否認,“沒,肯定沒。”

“既然你什麼都沒做,這事與你何幹?”

雲黛微怔,睜著一雙清淩淩的水眸看向他,有些詫異他竟然不責怪她,又有點迷茫她到底錯沒錯。

謝伯縉見她這副呆樣,眯了眯黑眸。倏然,他上前一步。

這驟然拉近的距離嚇了雲黛一跳,下意識往後退步,身子朝後仰著,下意識地喚,“大哥哥,你……”

謝伯縉垂下頭,眉宇微蹙,狹長眼眸閃著嚴肅而幽深的光芒,緊緊地盯著她。

明明他沒有碰到她,可雲黛覺得他冷冽威嚴的目光仿佛一隻強而有力的鐵鉗,牢牢扼住她的後頸,讓她無法躲避,動彈不得。

良久,謝伯縉才開了口,“當年帶你回國公府,是想庇佑你,讓你順遂無憂地長大,而不是讓你在國公府惶惶度日,自責不安的。”

雲黛眸光猛顫,定定看向他。

俊挺的眉眼稍稍舒展,謝伯縉抬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小姑娘,你沒有錯,無須自責。”

不要讓他後悔當年的提議。

他希望她能平安喜樂。

鹿靈山鬥毆後的第二日,謝叔南被抬回國公府的消息便傳開了。

這招惡人先告狀的效果很是不錯,李家和孫家先後登門賠罪。

喬氏知道內情,自然是客氣大度地接受這份賠罪,並將此事定為兒郎們酒後失態的小打小鬧,不要因著小兒郎們的不懂事而影響了兩家之間的交情。

那李家夫人最是心疼老來子,見兒子跌入湖裏還心心念念著國公府那個養女,索性趁著這次機會,向喬氏表明求娶之意。

喬氏麵帶微笑的婉拒,依舊是那番托詞,“姑娘還小,家中想再留兩年。”

話說到這份上,李夫人還有何不明白,和和氣氣與喬氏告辭,心裏卻是犯了愁,回去該如何說服兒子死心。

至於孫家夫人,從兒子與謝叔南爭鬥那一刻,就徹底斷了上門求親的念想。

她一直覺著女子容貌太盛是禍事,這還沒娶進門就惹出這樣大的事,要真進了門,孫府豈不是家宅不寧?

這兩朵爛桃花誤打誤撞地折了,而摧花辣手謝叔南此時正翹著二郎腿在病榻上吃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