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伯縉嘴角微扯,不置可否。

謝叔南半點不在乎什麼糕點不糕點的,而是一臉不解地問著兩位兄長,“姑母叫雲黛過去作甚?”

謝仲宣搖著扇子,“我又不是姑母,我哪知道。”

謝伯縉則道,“姑母叫她過去自有道理。倒是你,趕緊回去蹲馬步,別想賴了。”

“啊!”謝叔南頓時哀嚎出聲,可憐兮兮看向謝仲宣,“二哥——”

謝仲宣淡定一笑,轉而對謝伯縉道,“大哥放心,我定好好監督他!”

謝伯縉被這兩活寶逗的哼笑一聲,大步往北苑去。

……

半個時辰後,雲黛緩步從端王妃的院落走出來。

待稍稍走遠了些,琥珀覷著自家姑娘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出聲關懷,“姑娘,王妃叫您何事?”

雲黛回過神來,笑著搖搖頭,“沒什麼,就是問了問今日去崔府的情況。”

得知崔夫人待她很是和氣,端王妃臉上笑意愈發深濃,還說若是合得來,以後常去崔府做客,崔謝兩家是親戚,多走動走動也好。

“說完崔府之事,王妃又說起再過不久魏國舅辦壽宴,那日會很熱鬧,慶寧和嘉寧兩位姐姐都會去,她叫我與他們一道去玩。”雲黛說著,瑩白小臉露出幾分緊張,“那日定會有許多大人物來吧。”

雖說經過這五年的鍛煉,她對這些宴會也習以為常了,但長安的官眷圈子和肅州官眷圈子完全不在一個層次,隨隨便便都是些不能招惹的人物。

琥珀也明白雲黛的擔憂,邊走邊安慰道,“姑娘別急,兩位郡主都去,您隻要跟著她們……咳,跟著慶寧郡主就好了,她會照顧你的。”

想到溫婉可親的慶寧,雲黛稍稍安心,走了兩步,她忽的想起一事,“大哥哥在朝為官,這種場合,他應該也受邀了吧?”

琥珀一頓,旋即也露出笑來,“是,世子爺應是會去的。二爺和三爺尚非官身,倒不一定會去。不過有世子爺在,就不怕遇到麻煩了。”

若說有慶寧一起,雲黛的安心程度是三成,那知道謝伯縉會去,雲黛隻覺吃了顆十全定心丸般,一顆心都放回了肚子裏,再無半分憂慮了。

是夜,用過晚膳,萬籟俱寂,雲黛閑來無事,就伏在燈下開始寫信。

她要寫四封家信,一封給謝老夫人,一封給國公爺夫婦,一封給喬玉珠,還有一封給奶娘報平安。

四封信裏,給玉珠的那封信最長,她筆耕不止的將隴西至長安一路的見聞事無巨細的寫在信裏,熱切的與遠方的姐妹分享著。

最後還是琥珀怕她累著,走到桌邊溫聲提醒,“夜已經深了,奴婢都剪了三次燭芯,姑娘早些歇息吧,別累壞了眼,明兒個再寫也不急。”

雲黛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黑漆漆的窗外,緩緩放下筆來,“也好。”

琥珀扶著她去裏間,伺候她上床歇息。

“明日二哥哥三哥哥要去拜師訪友了,我不用早起,想睡多久睡多久。”雲黛躺在床上,“琥珀姐姐若有信要送回家裏,也可抓緊寫了,到時候一塊兒把信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