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眉尖蹙起,實在搞不懂這通房的想法,冤有頭債有主,未婚妻招她惹她了?

似是看出雲黛的想法,謝伯縉說道,“有一些女人就愛為難女人。”

雲黛語塞,想了想,還是小聲辨了一句,“你們男人不一樣愛鬥來鬥去,打來打去的。”

謝伯縉聽著話半分不惱,反倒露出一抹笑,“是,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雲黛也不與他說這些男男女女的,隻問道,“所以後來崔家那未婚妻真的歿了,是被詛咒的?”

謝伯縉挑眉,“你信麼?”

雲黛,“……”

“那家姑娘身體本就不太好,又染了病,一個沒挺住就過去了。或許她知曉了崔家這樁事,或許並不知情……事情過去這些年,當年的人死的死,外遷的外遷,到底如何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謝伯縉語調慢悠悠的,又噙著淺笑看向雲黛,“或許詛咒真的顯靈,所以與崔家結親的人家都會倒黴。妹妹怕不怕?”

雲黛先前聽嘉寧說過崔儀克妻之名,卻沒想到背後還有這樣一個故事——倒沒多害怕,隻是細細想來,頗為唏噓。

“當年那事,若要論起來,該怪誰呢?崔儀、那個通房、崔夫人,他們似乎都有錯,可站在他們的角度來看,卻又有他們行事的理由。”雲黛歎了口氣,心說,歸根結底說起來還是這世道的錯,若每家都像國公府一樣一夫一妻,不準納妾納通房,不就沒這種悲劇了?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純粹的惡人和善人,都是有對有錯的塵世俗人罷了。”謝伯縉見她憂心忡忡的蹙眉模樣,抬手扶了下她鬢間淺粉色的絹花,哄道,“別想那些了,免得影響吃飯的心情。”

雲黛避開他親昵的動作,幽幽斜了他一眼,“大哥哥何時調查的崔家舊事?”

謝伯縉直言不諱,“在知道你想嫁去崔家時,我就盤算起要如何拆了這樁婚。”

他答得這般幹脆,倒叫雲黛說不出話來,咬了咬唇,才麵帶赧色地咕噥一句,“老奸巨猾。”

男人向來嚴肅冷冽的俊顏染上淺淺的笑,“嗯,妹妹誇得好。”

雲黛噎了下,也不再理他,快步進了雅間。

裏頭幾人早已入座,見著她姍姍來遲,謝叔南趕緊招手,“雲妹妹這邊坐,這邊位置好,沿街熱鬧。”

雲黛走過去坐下,嘉寧邊倒著烏梅飲邊朝她擠眉弄眼地問,“你在外頭磨蹭什麼呢,這樣久?是在跟崔儀說話?”

雲黛訕訕一笑,“沒。”

嘉寧也不追問,隻投了個“我還不知道你”的眼神,等見著謝伯縉隨後進來,她揚聲道,“大表兄,你和雲黛遲遲沒過來,我們方才就先點好了菜,你看看還有什麼要添的麼?”

謝伯縉淡淡看了眼坐在謝叔南身旁的雲黛,又收回目光,單獨坐下,態度隨和,“不用添了,點你們愛吃的菜肴便可。”

謝叔南笑嘻嘻與雲黛道,“雲妹妹,我點了好幾道你愛吃的。”

雲黛笑道,“多謝三哥哥。”

他們倆這說著話,謝仲宣給謝伯縉倒了杯茶水,漫不經心地問,“大哥與雲妹妹在外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