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容貌平凡,不再年輕,如今騎在這馬上接受百姓們的歡呼與仰望,這份春風得意叫人的精氣麵貌都變得不一樣,真真是麵帶紅光,神采飛揚。

同樣是著紅袍,那騎著白馬的探花郎麵如冠玉,眉清目朗,愣是穿出一種與眾不同的高貴氣質,尤其薄唇噙著的那一抹淺笑,風流倜儻,瀟灑俊逸,直教百姓們讚歎不已。

“探花郎真是太俊了!”

大姑娘小媳婦們激動得麵紅耳赤,懷中的繡帕、鮮花、荷包之類的物件跟不要錢一般,雪片般紛紛揚揚朝著探花郎砸過去。雖知道這是她們得不到的男人,然而有生之年能見到這神仙般的人物,也是一件值得紀念的事。

樓閣上的千金貴女們瞧見這豐神俊朗的少年,也都暗暗記在心裏,決意回去請家中父母打聽。

其中一間雅閣內,一襲紅色石榴裙的丹陽坐在輕絹錦屏後,悠悠地看向大街上輕裘寶馬的少年郎,朱唇微啟,“別的不說,晉國公府家的三位郎君模樣都生得不錯。”

身後的大宮女接話,“這探花郎模樣生得這般秀氣俊美,瞧著比謝世子還要周正些。”

這是句實話,單論皮相謝仲宣生得更精致,然而——

“你懂什麼,生得周正又如何,不過一書生罷了,真要說男子氣概,還是謝伯縉更為出眾。”丹陽眼中泛著不甘的惆悵,自從除夕那夜被父皇拒絕賜婚後,她著實難過了許久。

想她堂堂一公主,皇帝之女,卻得不到一個男人,說出去簡直惹人發笑!

可父皇和母妃的態度都擺在那,饒是她再膽大妄為,也不敢違抗父皇和母妃。隻是其他男人她也看不上,她的婚事也隻能擱後再議,能拖就拖。

大宮女看出她的不悅,正想著說些什麼討主子歡心,無意間瞧見斜對街熟悉的身影,驚訝出聲,“那不是嘉寧郡主麼?”

丹陽順著大宮女所指看去,隻見斜對麵的欄杆處,嘉寧滿臉紅霞地抓著香囊鮮花往樓下丟去,不由嗤笑,“她也真是的,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謝家二郎身上了,哪裏還有半分皇家郡主的體麵。”

大宮女連連說是,還不等她添油加醋說幾句損話,又見對麵的屏風後現出兩道影子。

瞧著是一男一女,女子一身藕粉春衫,男人一襲玄色錦袍,背影偉岸,虎背狼腰,將那女子遮得嚴實,隻見那男子借著寬袖遮擋去握那女子的手,女子躲閃一番,到底是被捏住。

那女子模樣瞧不真切,可那男子的背影——

大宮女咽了下口水,若她沒看錯,那男子好像是謝世子?可謝世子那樣一位冷麵閻羅,怎會有如此輕佻浮浪之舉?

就在大宮女猶豫著要不要將此事告知自家主子,座上的丹陽忽而冷聲道,“寶鳶,你仔細看對麵那穿玄色衣袍的男子,是不是謝伯縉?”

大宮女麵色複雜,幹巴巴開口,“好像、好像是吧,看身形好像是的……”瞥見公主驟然沉下的臉色,她又連忙補充,“隻有一個背影,瞧不清正臉,沒準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