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不迭合上冊子,纖長的睫毛略帶尷尬的垂了垂,“慶寧姐姐,你給我這個作甚?我、我又不是初嫁的新娘子……”
“這是宮裏秘傳的冊子,裏頭都是些易受孕……咳,姿勢……還有些滋陰補陽的藥方子。”慶寧壓低聲音道,“你和大表兄雖說成婚時日不算太長,卻也不算短了,這些……你權當參考,能用就用,用不上也沒關係。這原是我出嫁時,我母親給我備的……”
後來她嫁去英國公府,三年抱倆,這冊子也毫無用武之地。本想傳給嘉寧,可嘉寧嫁去李太傅家三個月,肚子也有了動靜,喜得李太傅全家合不攏嘴,連夜叫人登端王府的門報喜。
嘉寧比雲黛還要晚些成婚,卻早她一步懷上,本也不算什麼,可慶寧聽聞雲黛私下裏在喝藥調理身子,是以特地將這快要積灰的冊子尋了出來,好歹讓它發揮點作用。
“不過你也別急,子嗣之事講究一個緣分,緣分到了,自然就來了。何況你和大表兄才剛成婚一年……”慶寧隻當雲黛是看嘉寧懷上了,才急了起來。
殊不知雲黛早有此擔心——她雖與謝伯縉才成婚一年,可倆人早兩年就行了周公之禮。
那時雖要的狠,次數多,可在一起的時日並不算長,她也沒擔憂過子嗣的問題。可成婚之後,倆人幾乎成日癡纏,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
她私下裏尋婦科聖手問診,那大夫說她是早產兒,體弱多病,氣虛體寒,是不易受孕的體質,須慢慢調理,靜待機緣。
說沒有壓力是假的,畢竟謝伯縉是長子,他下頭兩個弟弟都還沒成婚,晉國公府的長輩們嘴上雖從未催過他們,可心裏也都期待著她能給國公府添一聲嬰啼,也好享受含飴弄孫之樂。
“雲黛,雲黛?”
這兩聲喚叫雲黛回過神來,她抬起眼,對上慶寧關懷的目光。
“你在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雲黛搖了搖頭,又握緊手中那冊子,朝慶寧清淺一笑,“慶寧姐姐,多謝你,這個我就收下了。”
“嗐,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這時,外頭傳來嘉寧的喊聲,“阿姊,表嫂,你們躲在裏麵做什麼呢?”
慶寧忙回道,“沒什麼,我們這就出來。”
雲黛轉身,隨手將那冊子往那煙粉色枕頭下一放,便隨慶寧一道往外去。
許意晴那邊卜卦也卜出來了,笑眯眯對雲黛道,“我替你卜了兩道卦,第一道卦是一帆風順,第二道卦是意外之喜。”
雲黛幾人都好奇問道,“意外之喜?什麼意外之喜?”
“那我就不知道了。”許意晴將龜殼和銅錢收起,很是光棍的笑笑,“既然是意外之喜,那肯定很意外啦,現在若知道了,那不就成了意料之中了。”
雲黛和慶寧都笑著稱是,嘉寧摸了摸肚子一臉“你就繼續忽悠吧”的無語表情。
幾人說笑了一個下午,直到日頭偏西,才各自告辭。
雲黛送走客人們也沒閑著,繼續吩咐著奴仆們收拾行囊,歸置物品。雖說隻在這王府住了一年多,卻也有不少東西,現下要搬去北庭,這座宅子以及長安置辦的田鋪莊子也得找些可靠的管事打理著,以後回長安來探親或是又被召了回來,還是要在這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