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平時被罵多了也沒感覺,隻急急道,“這回真是天塌的大事!方才宮裏傳來的消息,五皇子造反了!”

屋內幾人皆震住,“造反?”

世子抹了把汗,“是啊,說是叛軍將整個延芳殿圍個水泄不通,裏頭正大開殺戒了。”

定北侯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很快冷靜下來。

他深知眼下形式的嚴重性,一臉嚴肅地吩咐侯夫人帶著府兵家仆把住府中各處通道,任何人不得進出,又帶著世子直往書房商議對策。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叫上一刻還嘻嘻哈哈的許意晴也懵了。

她不可置信地問侯夫人,“母親,五皇子是真的造反了?”

“這事哪還有假。”

“那怎麼辦?姑母還在宮裏呢!五皇子他發瘋造反,會不會傷到姑母啊?”

“我哪裏知道。”侯夫人也是焦頭爛額的,一把按著許意晴的肩,“宮裏亂了,外頭怕是也要亂了,你就給我好好待在府上,不準亂跑。造反可不是什麼開玩笑,一個不好可是要丟腦袋的。”

說著,步履匆忙帶著丫鬟婆子去安排府上事宜。

許意晴從未想過造反這件事,有朝一日離得她如此近。

在屋內怒罵了五皇子一通後,她開始惴惴不安,擔心皇宮裏的姑母,擔心宮外的青玄表兄,擔心自家父兄的安危,以及不日就要到達長安的謝仲宣!

若說兩月前得知謝仲宣要回長安時她有多歡喜,現下就有多擔憂。

最好他的馬車壞了,或者船壞了,總之千萬不要在這個時段回長安啊!

這般滿懷心事的度過一夜,翌日一早醒來,外頭並未傳來什麼好消息,反倒是更亂了——

“街上好多兵將,見人就抓,見人就打,亂哄哄的,嚇死人了。”

“是啊,聽說永達坊一戶姓趙的七品小官家昨夜就被亂兵給搶了,家裏的姑娘都叫人擄走了。”

侯府幾位少夫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掩著唇,目光驚惶,“天子腳下,竟這般大膽!”

許意晴情緒懨懨地把玩著骰子,“天子在宮裏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遑論庶民。”

少夫人們麵色都變得凝重,聊著聊著,皆約好回去就藏剪子,若有個什麼不測,防不了身也能拿來自裁。

許意晴心思紛亂,坐立不安。

最後還是沒忍住,求到了自家大哥跟前,叫他派幾個可靠的人給謝仲宣送信,讓他千萬別來長安。

定北侯世子見妹妹這魂不守舍的惦記模樣,不由擰眉,“先前你借我名義給他送禮,我也懶得拆穿你。可都過去這麼久了,那謝家二郎待你無意,你又何必還掛念著他?是,他的確才貌出眾,可你也是我們侯府的掌上明珠,天下男人一大把,你作甚非在他身上耽誤功夫!”

許意晴也知道自己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可她就是喜歡他嘛!

“我又沒奢望他能對我有意,我就是希望他好!隻要他過得好,我就歡喜。”

她軟著聲音撒嬌,“哥哥,你就幫我這一回吧。怎麼說他們謝家與咱們家交情不錯,之前青玄表兄在北庭,還是謝家大哥照顧著他呢。如今五哥也在謝家大哥手下當差,咱們不也得投桃報李,對人家弟弟也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