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慶伯見她真動怒了,也慌了,“哎呀妹妹,我不過說一句,你怎就這樣大的氣……”
喬氏再不願與他廢話,隻撂下一句,“你可想好了,晉國公府和洛陽白家,你到底要顧著那邊!”
說罷,甩袖離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文慶伯也不敢再躊躇,趕緊提筆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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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氏與文慶伯爭吵的動靜很大,丫鬟將這事與玉珠一說,她心頭更是愧疚難當。
等喬氏來探望她,玉珠伏在自家姑母的肩頭,像個孩子般委屈地啜泣,“姑母,都是玉珠不好,平白給你添麻煩了。”
這克製壓抑的哭聲叫喬氏心頭酸軟,輕拍著她的背,“傻孩子,你好得很,哪裏不好了,在我眼裏,我家玉珠就是世上最好的姑娘。你也別說什麼添不添麻煩的,打你落地起,我就當你自家女兒看的。現下你母親不在了,我自要替她護著你。”
玉珠低低哭了一陣,拿帕子擦著紅紅的眼睛,啞聲道,“姑母,你別再因為我跟父親吵了。這婚事……就這樣吧……”
反正她已經對婚姻不抱任何指望了,就這樣將就著過吧……
喬氏安慰她,“別怕,他白家要是給不出個說法,我叫你二表哥上折子,狠狠參那白思齊一本,叫他顏麵掃地,前途盡毀!”
玉珠哭聲一頓,茫然又無措地看向喬氏,“還可以這樣嗎?”
喬氏冷笑道,“可以,怎麼不可以。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不介意教他做人!他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
玉珠眨了下眼,忽然覺著一向溫柔如水的姑母形象越發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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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日,喬氏收到了三封信,分別來自三個兒子——
謝伯縉來信,雲黛生了個胖小子,大名謝明霽,小名叫阿狼。
這是喜信,叫喬氏和晉國公樂的合不攏嘴,當下就吩咐下人放鞭炮,設粥棚,發喜餅,撒喜錢。
再拆開二兒子的信,既是報平安,也是告狀。謝仲宣在信中說,謝叔南在長安城跟那白思齊打了一架,還將人五花大綁捆成個粽子,連夜將人丟在那外室的院子前。那外室第二天早上開門,險些沒被鼻青臉腫凍個半死的白思齊嚇暈過去。不過因為此事,有禦史參了謝叔南一本,說他囂張跋扈,在天子腳下毆打朝廷官員,目無綱紀。
最後陛下將謝叔南和白思齊各打二十大板,並以內帷不修,私德敗壞為由,罷了白思齊的官身。
喬氏看到這封信,眉頭糾在一起,連連歎道,“這個三郎,怎麼還是這樣衝動!多大的人了,還跟人打架!”
晉國公卻在一旁咧嘴樂道,“要我說,三郎打得好!要是老子在長安,也得拿鞭子抽那白家小子一頓。骨頭都沒二兩重,還敢在外頭養小婦,呸,什麼東西!”
喬氏無言以對,心裏卻也是有些痛快的,她繼續拆開第三封信。
第三封信是謝叔南的,言簡意賅,寫著白思齊養的那外室肚子都大了,倆人情比金堅,誓死要做對鴛鴦,玉珠如果不想一過門就有個兩歲的孩子,還是趕緊退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