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交際關係,他又說起門當戶對,“咱們家的門第可比洛陽白家高多了,如今有個世子位,又考中了進士,玉珠嫁給我也不算辱沒了他。母親,你信不信舅父若知道我願意娶玉珠的事,他保管一口答應,夜裏睡覺怕是都要笑醒了。”
喬氏輕咳一聲,“你這沒規矩的,怎可這般妄議尊長!”
謝叔南心說這是事實,麵上卻不好駁喬氏,隻道,“父親,母親,你們再想想我方才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喬氏撫了下衣袖,思忖些許,輕歎了一聲,“若你是真心想娶玉珠,我自是歡喜的。不然你當我放心將她嫁去那樣的虎狼窩?隻是……”
見母親鬆了口,謝叔南心下重負卸了一半,忙追問道,“隻是什麼?母親您盡管說。”
“隻是,咱這邊願意了,玉珠她卻不一定願意啊。”喬氏幽幽瞥了他一眼,“她打小就是個要強的性子,你們倆吵吵嚷嚷了這些年,你突然說要娶她,你叫她怎麼想?”
謝叔南麵色赧然。
又想起白日他對玉珠說出那話時,玉珠遲遲沒出聲,過了許久,才紅著眼眶朝他喊著,用不著他可憐她!
說完就抹著眼淚跑回屋,將他關在了門外。
“我也是沒想到,她竟會這般想我……”謝叔南神色鬱卒,很多時候他是真搞不懂女孩兒的心思。
喬氏伸手點了點他,搖頭道,“你啊你,你還好意思說,你平時是怎麼跟玉珠吵的?你還指望她把你想的多好?”
謝叔南語塞。
默了片刻,他抬手摸了下耳朵,“那我明兒個再去伯府,和她把話說清楚。”
翌日一早,謝叔南換上簇新的袍服去了文慶伯府。
府門是進了,卻被攔在了玉珠的院門外。
玉珠身旁的大丫鬟低眉順眼,用毫無波瀾的語調道,“三爺,我們姑娘叫你請回,她不想見你。”
謝叔南昨晚臨睡前都在想該如何與玉珠解釋,來伯府的路上也一直在打腹稿,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玉珠連見都不見他了。
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硬是給憋了回去。
他皺著眉,試圖從大丫鬟嘴裏探話,可大丫鬟垂著眼皮,眼觀鼻鼻觀心,油鹽不進,守口如瓶。
沒辦法,謝叔南隻得落敗而歸。
第二天一早,他再次登門,依舊碰壁。
這回他也不急著走了,就杵在門口,扯著嗓子朝裏喊,“喬玉珠你個沒出息的,你有本事就在裏頭待一輩子!小爺打今兒個開始就在這安營紮寨了,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躲著!”
說話間,也不知道他從哪變出個小馬紮,直接挨著牆根坐下。
大丫鬟見狀,既驚又不知如何是好,隻得回屋稟報玉珠。
謝叔南聲音大,喊那兩嗓子,玉珠在屋裏也聽得一清二楚。
她眸中情緒難辨,手指緊緊捏著窗框,望著蔚藍天穹上那一輪炎炎烈日,悶聲道,“他要等就等,看這日頭曬不死他!”
謝叔南蹲在玉珠門口死活不走的消息,很快也傳到文慶伯及喬文紹夫婦的耳中。
前兩天謝叔南登門,他們倒也沒多想,隻當是倆人又吵架了,畢竟這對表兄妹從小到大都打打鬧鬧,走動得格外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