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疑這是顧時行讓人送來的,不然這旁人都沒有,怎麼她……
她轉頭望出去的時候,發現別的姑娘也人手一個手爐,隻是少了一碗熱湯。
她心底還是確定這是顧時行安排的。
廊下有一麵的帷簾卷上了。蘇蘊坐在另一麵垂著的帷簾之後,但一側頭便能看到外邊在玩投壺的人,再偏一些,便能看到在亭子中與嫡兄在說話的顧時行。
似心有所感,亭子那方的顧時行往她這邊看了眼,蘇蘊忙收回了目光,坐正了身子。
蘇長清看向往廊下望去的顧時行,歎道:“你莫要太明顯了。”
顧時行收回了目光,垂眸把玩著手中的空杯,低聲詢問 :“她在府上可還好,你四妹可有為難她?”
蘇長清見他這樣,也是無奈,若是六妹妹與他什麼都沒有過,他定然會勸他別吊死在他六妹妹這棵樹上。可二人之間的糾葛,讓他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
顧時行他有滿腹心思,他這個好友兼兄長也很是憂愁的。
又歎了一口氣,道:“四妹妹被父親治得死死的,她除了嘴上不饒人,倒也沒做旁的。她就是年幼被母親寵得太過了,如今才蠻橫了些。”
顧時行聞言,微轉著杯盞的手一頓,抬眸看了眼蘇長清:“隻是蠻橫了些?”
前世,雖是蘇雯慫恿,但推人入池子的卻是蘇語嫣。
蘇長清:“……確實是過度了。”
顧時行把杯子放下,倒入熱茶,淺飲一口才淡淡地道:“若不加管教,他日必出事端。”
說罷,放下杯子,麵色寡淡的看向蘇長清:“如若不是你,我不會提醒。”
蘇長清麵色凝重:“我明白。”
連不愛管閑事的顧世子都這麼說了,那便是真的危險了。
兩人複而說了一會話,在顧時行第三回 往那邊廊下望去後,蘇長清也就不管了。
以這個視野望去,別人隻會當他是在看世家女和世家公子在投壺。
“對了,年節將至,禮部那邊給了鴻臚寺一張各方權貴進京參拜的單子,讓鴻臚寺做好迎接的準備。而單子上邊有韶州定淮王世子梁邕的名字。”蘇長清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探究的看向了顧時行。
顧時行目光落在那帷簾之上,隻能看到一角衣服的淺色,眉頭輕皺。
而對於蘇長清口中的定淮王世子沒有半分的興趣,麵色沉靜,漠聲道:“來便來了。”
“那定淮王世子性喜漁色,素來男女不忌,荒唐至極,當年他險些擄走了你,其目的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你就一點都不記恨?”
顧時行收回了目光,看想蘇長清:“如此德行之人,我不會廢那些心思去記住,免得汙了腦子。”
蘇長清:……
“不是,他都欲當街擄走你,欲圖不軌了,你就一點都不記恨?”蘇長清覺得如果是他,他決然會記恨一輩子。
顧時行在寺廟中待了有十年左右,離開寺廟的時候約莫十四五歲,少年清雋,身上帶著清冷出塵的氣息,那時的身形還未有現在這般挺拔頎長。
一身寺廟俗家弟子的灰色長袍,沒有通知侯府,帶著墨台就離開了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