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暼了眼兒子,然後別開視線望向一旁:“要說什麼趕緊去說,廟裏可不許男客久待。”
顧時行頷首:“多謝母親。”
說罷,看了眼自己一宿沒見的妻子。
蘇蘊會意,朝著婆母福了福身子:“母親,我與夫君去去就回。”
顧夫人不耐地擺了擺手,“去吧去吧,你要是跟著回去了,我就在這庵長住了。”
蘇蘊心想她怎敢,若是婆母在庵裏久住,公爹還不與顧時行急了。
雖然婆母與公爹在外人的麵前相敬如賓,沒有任何親昵。
但蘇蘊在與顧時行再次成親後,是可以從婆母與公爹之間相處的細節感覺得出來的,二位之間的感情很是濃厚。
蘇蘊與顧時行出了禪房。
出了禪房後,他道:“陪我出庵外走走。”
蘇蘊望了眼禪房的位置,擔憂道:“出去太久,母親恐會生氣?”
顧時行笑了笑:“母親隻是想要我長教訓,並非真的想要拆散我們夫妻二人,又怎麼可能會生氣?”
蘇蘊想了想,倒也是,若是生氣,便不會讓他們二人出來散步了。
“那便出去吧。”
顧時行讓蘇蘊的婢女留在了庵內,與她一同出庵外。
但說是走一走,可他卻讓她上馬車。
蘇蘊愣了一下,疑惑道:“這是要去哪?不會真的要把我接回去吧?”
顧時行把她扶上了馬車,笑道:“我哪敢。”
蘇蘊上了馬車,才發現他在馬車內的地板鋪了席子,還有軟枕。
她隻得拖了鞋子踩到席子上。
等她入了馬車,顧時行也上來了。
她訝異地問:“你不是說不回去嗎,那又準備這些做什麼?”
顧時行讓她坐下,隨後他也坐了下來,背靠著軟枕,把她擁入懷中。
“昨晚一晚上沒睡,有些困了。”他語聲中多了幾分疲憊。
蘇蘊怔了怔:“所以,讓我出來,隻是為了陪你睡覺?”
顧時行低聲“嗯”了一聲,擁著她,閉了上雙目。
蘇蘊無言以對,默了一會才道:“離了我,你就那麼的不習慣?”
顧時行下顎微微蹭了蹭她的發髻,也不否認,承認:“不習慣卻還要熬上兩宿。”
到底不久前才昏睡了那麼久,蘇蘊是心疼他的,便抱著他的手臂,輕聲道:“那你睡一會,一會我再喊你。”
他“嗯”了一聲,然後擁著她入眠。
昨夜翻來覆去都沒睡著,今日她在懷中,再有熟悉的氣息籠罩著自己,困意便湧了上來。
蘇蘊無奈的歎了一聲:“往後你外出公幹,總不能把我也帶上呀。”
顧時行許是困意上來了,嗓音帶著幾分沙沉:“隻是這一段時日罷了,往後也不會如此。”
蘇蘊待他陷入睡夢中後,目光微垂,落在了他緊擁著自己的手臂上,才大概明白了他話裏邊的意思。
約莫是因他與她陵川遇匪,再到他自己一人回到了上輩子,所以素來沉穩從容的他,也就沒了安全感。
她又何嚐不是。
她暗暗地歎了一息,然後輕輕地拍著他的手臂。
顧時行這一覺隻睡了約莫小半個時辰。
畢竟是在外頭,哪怕金月庵附近安靜,但也有鍾聲,木魚聲與念經聲,總歸睡得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