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小心翼翼地捧起燈光凍石,是驚歎連連:“聽聞燈光凍石有六相,即純──質細密,有溫潤之感;淨──無雜質,有清靜之感;正──不邪氣,有正雅之感;鮮──光澤豔,有恒麗之感;透──照透明,有冰質之感;靈──有生命,氣脈內蘊,光彩四射之感,果真是名不虛傳。”
這一塊燈光凍石竟有嬰兒巴掌大小,也是世上罕見。
許嬤嬤也是讚歎不已:“與表少爺送你的桃花凍刻章,也是不遑多讓。”其實還要更名貴一些,旁的不說,單論大小也是有個高低之分,不過表少爺那枚桃花凍,石相太好了不說,上頭巧奪天工的雕工也堪稱一絕。
如此一來,這二人的禮物,倒也區分不出一個高下來。
虞幼窈有些苦惱:“可我已經有了桃花凍刻章,表哥也有黃田凍,這麼好的燈光凍放著多可惜啊!”
許嬤嬤笑了:“誰規定圖章隻能有一個?”
虞幼窈頓時笑了起來:“我先收著,改明兒看看再刻個什麼。”
有了表哥,三表哥珠玉在前,旁的禮物也是黯然失色。
虞幼窈一樣一樣地看,父親送了一方端硯,青花紫硯,是端硯之中名貴的石品。
虞幼窈雖然不缺這個,但也免不了欣賞了一道:“體重而輕,質剛而柔,摩之寂寂無纖響,按之如小兒肌膚,溫軟嫩而不滑,倒是難得。”
端硯以石質堅實、潤滑、細膩、嬌嫩而聞名。
研墨不滯,發墨快,研出之墨汁細滑,書寫流暢不損毫,字跡顏色經久不變。
上品端硯,無論是酷暑還是嚴冬,用手按其硯心,硯心湛藍墨綠,水氣久久不幹,故有“嗬氣研墨”之說。
看來父親這一回送禮給她,確實是費了一些心思呢。
虞幼窈將端硯遞給了一旁的秋杏:“將我書房裏的澄泥硯換下來。”
二叔每回送她的禮物,較旁人更精心一些。
這回是一件猴兒捧桃祝壽的牙雕。
牙雕也是大周朝三絕之一,上頭雕工也是極好,猴子靈動,桃尖上一抹黃暈,瞧著也是十分討喜。
虞幼窈很喜歡:“將這個牙雕,擺到多寶閣上頭去。”
春曉小心翼翼地捧了牙雕,將多寶閣上的一個木雕替換下來。
許嬤嬤拿了一個不起眼的竹紋盒給了虞幼窈:“這是葉女先生昨兒下午特地讓蘇婆子送來的,那會小姐在青蕖院裏,是我收的。”
一聽是葉女先生送的禮物,虞幼窈眼睛一亮,小心地打開盒子一瞧,就笑了:“是先生做的筆呢,先生之前說要送我一套筆,可做筆哪兒容易,一支上好的筆,要一兩個月才能做好,之前先生才送了一支筆給我,這還沒歇口氣兒,就又做了一支,想來這段時候也是辛苦了。”
許嬤嬤聽笑了。
虞幼窈心性純稚,無論是誰的好,她都能往深了體會。
旁人收了一支筆,也隻當是一支筆,便是覺得開心,感激,可也不會去想,做這支筆的人又是如何不容易。
這樣好的性兒,也難怪才辦了一場小宴,便與別家的姐兒處一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