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淑婉一聽她發病了,整個人都緊張了,連忙推開了虞兼葭,仔細打量,果然見她臉色蒼白,半點血色也沒有,心疼得心裏一抽一抽得疼:“我的兒啊,你身子怎麼樣了?胡禦醫是怎麼說得,嚴不嚴重……”
虞兼葭一邊抹著淚,一邊哭:“胡禦醫說,我的病情加重了許多,要仔細養著,我已經與祖母商量了,決定去京郊那處溫泉莊子靜養,母親大約很長一段時間,都看不到我了,不過我雖然人去了莊子上,也會時常稍些莊子上的東西進府,送給母親……”
楊淑婉一時瞪圓了眼睛,歇廝底裏的尖叫:“什麼?虞幼窈那個賤人,要把你送到莊子上,不,不行,你打小身子就弱,莊子上的日子,哪兒比得府裏精致?她這是變了法子地想害你,我、我我去找她……”
說完了,她披頭散發,就穿著白色的單衣,赤著腳往外頭跑去,既狼狽,又瘋癲。
連虞兼葭也嚇了一大跳。
好險李嬤嬤拉扯住了她:“夫人,夫人,您冷靜一點,聽聽三小姐怎麼說?”
楊淑婉失去了理智,不停地尖聲叫嚷:“還有什麼可說的,虞幼窈這個賤人,分明就是要害葭葭……”
虞兼葭瞧著這一幕,便也知道了,母親精神有些失常了,心中一陣悲苦。
這段時候,父親待她不如從前寵愛,口口聲聲都是虞幼窈,老夫人心裏隻有虞幼窈一個人,偌大的家裏,都是交給虞幼窈在管,母親遭了父親厭棄,如今又變得這般模樣,她這個虞府三小姐,在府裏的地位大不如前,日子也如從前風光。
沒了母親替她籌謀,她的將來又該怎麼辦才好?!
三小姐要去莊子上小住養病,府裏仔細操持起來,虞幼窈交代府裏的管事,配合嫏還院那邊的要求,便也沒插手這事。
蘇嬸子是個麻利人,花了兩天就收拾妥當了。
帶著幾輛馬車的東西先去莊子上歸置。
到了第三日,府裏花錢從五城兵馬司雇了十幾身手不錯的帶刀侍衛,另外派了馬車護送虞兼葭去莊子上。
虞幼窈身為長姐,理應去送一送虞兼葭,一路送虞兼葭出了城門,目送虞兼葭馬車遠走之後,這才返回了城內。
“咚……”
“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
“……”
虞幼窈坐在馬車裏,隻感覺耳朵一麻,“咚咚咚”的鼓聲,宛如一聲又一聲的悶雷,一聲接一聲,一聲急一聲,猛地砸進了耳朵裏,竄進了心裏頭,沉甸甸地,宛如急雨一般砸進她的心裏頭,令她心神搖動。
“這聲音,是……”虞幼窈麵色煞白,猛地掀開了車簾,急聲吩咐:“快馬加鞭,馬上回府……”
隨著她話音剛落,長安街上就響起了雜亂的聲音——
“是登聞鼓,有人敲響了登聞鼓……”
“天啊,登聞鼓被人敲響了……”
“非重大冤情,不可敲響登聞鼓,這是出了什麼事……”
“走,大家一起去看看……”
“……”
“咚咚咚……”的鼓聲,響徹了整個京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