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個武斷的人,覺得有些話對方會懂,就乏於口舌,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事,為什麼一定要旁人自己去猜?
虞幼窈托了腮微歎:“可惜啊,這從年頭,盼到了年尾地過了一個年,也不讓人安生,浙江都司真是太可惡了。”
周令懷也猜到了,浙江都司會有動作。
卻沒想到,他們直接年三十,就給朝廷來了一個“下馬威”,一通騷操作猛如虎,直教人瞠目結舌,驚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虞幼窈越想越氣:“這麼能耐,爾等何不從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言下之意,咋不上天呢~
周令懷也有些忍俊不禁了:“未必真的能耐,周厲王的慘案說白了,還不是軍晌鬧得?你父親一清查了浙江水師,不光浙江都司,整個江南大小官員們是連汗毛都立起來了,浙江每年貪的軍晌,就足夠養幽州三十萬大軍了。”
虞幼窈稍微一想,就想通了:“聯想到,因周厲王一案,被殺的一千餘人,因被牽連而流放尚陽堡的二千餘人,其中有不少勳貴,權臣,高官,江南一幹大小官員們,也是擔心皇上借著周厲王一案,遷怒了整個江南,這才利用倭寇進犯一事,彰顯水師的重要性。”
一旦與周厲王扯上關係,任誰都要投鼠忌器。
浙江的官員們也隻能出此下策,說下策就未必真的是下策,浙江水師的重要性,於大周朝來說,已經不言而喻了。
既是威脅,也為自保。
這時,春曉端了點心過來。
虞幼窈眼兒一亮,插簽了一塊白色的果塊,遞到了表哥麵前。
周令懷看了遞了嘴邊上的果塊,又瞧了小姑娘,笑得眉眼彎彎,殊不知道之樣親密喂食,兄妹不見有,隻有恩愛夫妻才有。
他輕彎了唇,吃了遞來的果塊。
等他吃完,虞幼窈就迫不及待地問:“好不好吃?”
周令懷略一頷首:“心脆多汁,其味甘甜,似荸薺,味道很特別,我倒是從未吃過此物,這是什麼?”
虞幼窈立馬眉飛色舞道:“這種果實叫甘薯,與山藥有些相似,都是長在土裏的根塊,甘甜多汁,不是大周朝的物產。”
周令懷有些驚訝:“我還以為這是果物,沒想到竟是農物,是怎麼得來的?”
一提起這個,虞幼窈就笑彎了眉:“前段時候,我名下一條商船,跟著謝府的一隊商船去了呂宋,當地的商人拿了這種,名叫“甘薯”的珍貴食物,招待商船上的管事,管事嚐過之後,覺得甘薯很好吃,就想辦法與當地的商人換了不少,年底就隨同年禮,一起送進了府裏,起初府裏沒人知道這是什麼,就沒人理會。”
甘薯在當地是受管產物,所以也不是輕易能得到,管事大約也覺得東西很珍貴,所以也換了不少。
周令懷輕笑了:“後來呢?”
虞幼窈又揚起笑:“也是昨兒,下人們誤將甘薯當成了紫芋,發現甘薯鮮甜比,許嬤嬤很感興趣,就嚐試了各種做法,發現無論是生吃,還是蒸、炸、煮、烤、炒,都非常美味,”說完了,她又夾了一顆炸得金黃的丸子:“這是許嬤嬤按照炸芋丸的方法,炸出來的甘薯丸子,表哥快嚐嚐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