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婆子想著,府裏的三小姐對她們祖孫倆有恩,確實是個心善的人,自己年歲大了,孫女兒無親也無故,將來也隻能靠三小姐賞一口飯吃,三小姐好了,孫女兒才能好。
思及至此,她就問了楊大夫人的事。
百葉也不隱瞞,喋喋叨叨說了大夫人的情況:“……大夫人近來清醒了許多,郎中讓多吃些人參,怕是……”
賴婆子聽得目光直閃,拍了拍孫女兒的手:“改日你跟三小姐提一提,當年我與府裏解了契,家裏日子也不好過,也是受了楊大夫人的照顧,在溫泉莊子上做活,這才有了活路,難得進府一趟,我想去給楊大夫人磕個頭。”
這要求倒也合乎情理。
賴婆子老老實實呆在嫏還院,虞兼葭也將老夫人的話,聽進心裏去了,每日都去靜心居探望楊氏。
府裏也安生。
這天,虞幼窈收到了表哥的回信,信中隻提了月底回府。
虞幼窈也習慣了,表哥不會在書信上,提及任何較為敏感的話,她想要知道的消息,都是從送信的殷七口中知道。
驛站並不安全,查閱信件是常有的事,就算這信不走驛站,但信件本身就是把柄。
朝廷一旦有了變故,首先查的就是信件。
藏得再緊,也有疏漏的時候。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殷七一向對虞幼窈知無不言:“北境與北狄已經順利達成了交易會談,以每匹戰馬三百兩,每鬥糧米一千八百文的價格,雙方進行以馬換糧的交易,第一次交易,是在七月底完成,北狄交易了一百匹戰馬,一百頭羊。”
第一次交易,算是雙方帶了誠意的一次試探交易,交易數量並不大,第一次交易圓滿了,雙方才能建立初步信任,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三百兩!”虞幼窈瞬間在心裏算了一筆,眼兒越來越亮。
大周朝一匹最普通的老馬,也要三十多兩銀子,好一些都要六七十兩,優質的戰馬價格,一匹就要三百多兩。
虞幼窈接觸過馬商、馬販,一匹北狄戰馬,到了大周朝的馬販手中,能吵到七八百兩,甚至上千兩的高價。
這麼離譜的價格,除了北狄的戰馬難得,物以稀為貴外,馬販與北狄交易也擔了大風險。
與北狄交易,價格肯定不能這樣算得。
可即便如此,虞幼窈也把盤打得叭叭響,給表哥去信,隻要一匹戰馬的價格不超過五百兩,這次交易就值了。
沒想到,表哥這樣能,竟以大周朝一匹戰馬的價格,交易了北狄的戰馬。
大周朝的戰馬,那是能和北狄的戰馬相提並論的嗎?
完全不能!
大周朝現在一升米的價格,是一百八十文,一鬥米的價格是一千八百文,表哥沒有趁火打劫,以市價與北狄交易,也算是很有“誠意”了。
一個以市價賣,一個以市價買,互相一對比,雙方似乎都沒有吃虧。
但是!
賬不是這樣算得。
一鬥糧米的市價,怎麼能和一匹戰馬的市價相提並論呢?
二者根本不在一個檔位上。
表哥是占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