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許姑姑給笑壞了。
王氏也湊過去瞧:“快看上麵的藍寶石,這樣純正,毫無瑕疵的藍寶,在大周朝可不多見……”
兩人湊一起,把抹額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這一幕,讓虞幼窈想到了,祖母第一次收到她親手繡的“萬”字紋,雙麵繡抹額時的情形,心情難免有些黯然。
謝老爺子心裏酸溜溜地:“一會兒還要去老太爺屋裏,你們可消停些,又不是頭一次收小窈兒送得禮物。”
謝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咧著嘴樂。
虞幼窈一掃心中黯然:“上麵的寶石,是表哥從幽州帶回來的,我屋裏各樣顏色還有許多,外祖母和大舅母要是喜歡,一會兒我命人送些過去。”
謝老太太和王氏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虞幼窈口中的“表哥”,是送她來泉州的“周令懷”。
謝老太太笑了:“這可是稀罕東西。”
虞幼窈拿了抹額,幫謝老太太戴上,謝老太太一張臉更是笑成了菊花紋。
王氏也是笑眯眯地誇讚:“靛藍色百搭,抹額也繡得好看,不管怎麼搭都合適,這天氣戴抹額也合適,咱們小窈兒可真有心。”
虞幼窈又趕忙,拿了送給外祖父的鞋子:“我跟前有個丫鬟,有祖傳的做鞋手藝,納得一手千層鞋底,不光透氣、柔軟,而且吸濕、排汗,聽說泉州臨海,氣候較濕,我就著鞋底給外祖父做了一雙棉布鞋,平常在家裏穿一穿,腳上也自在些。”
黑色的鞋麵上,連紋理也沒有,做工卻密實得很,千層底的鞋底上,還特意加了一層,薄薄的牛筋底。
虞幼窈蹲在地上,要幫他試鞋:“外祖父,您試一試合不合腳。”
“我自己來,自己來。”謝老爺子哪兒舍得讓外孫女兒給自己穿鞋,連忙自己脫了鞋子,將外孫女兒親手做的棉布鞋套在腳上。
他平常在家裏,也是穿棉布鞋的。
鞋子上一腳,就能對比出差別來,謝老爺子站起來踩了幾步,立馬道:“這鞋子好,比我從前穿得好……”
這下輪到,謝老爺子得瑟了。
虞幼窈另外又拿了一雙鞋子,還有一把十分精巧的雙麵繡牡丹花開的團扇,這是為大舅舅和大舅母準備得。
王氏自個兒沒有女兒,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針線活上的孝敬,拿著團扇,更是喜得合不攏嘴。
雙麵牡丹兩麵不同,一麵是粉白二喬,高雅脫俗,一麵是紫紅二喬,富麗堂皇。
二喬是複瓣大花,乍眼一瞧,隻覺得美輪美煥。
王氏高興不已:“小窈兒太有心了,做女紅,可太費眼了,以後可要少做一些……”
如此一來,一家人又拉拉雜雜,說了不少話,又耽擱了不少時間,這才一起去了主宅。
謝老太太一邊走,還拉著她的手,慈愛道:“我先帶你過去認一認人,認完了,就回來休息,你有孝在身,接風宴就不辦了,晚上一家人聚一起吃頓晚膳,也能多熟悉一些,”說到這兒,她就轉了話題:“你二舅母是個爽利人,三舅母性性溫婉,都是極好相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