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有點好奇,孫伯瞧中的第一個人是誰?
接著!
孫伯就叨叨起來:“最可恨的就是殷小子,打小就焉壞,明知道我老人家為了挑一個傳人,走遍了大江南北,後來終於瞧中了他,他就可勁地吊著我老人家。”
這,還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虞幼窈一臉同情。
她就說嘛,孫伯一心鑽研醫術,各種藥方是沒少贈人,甭管是不是懂醫術,按照他的話說:“對別人有用的東西,才有傳承的價值。”
道理很淺顯,這個藥方幫助了對方,自然就會一代代傳下去。
因此孫伯很少治病治人。
怎麼就輕易讓周厲王請回府中,為他治療顱內於血之症?
原是瞧中了殷懷璽,想要收他為徒。
故意送上門來的。
“……一會兒說什麼,沒聽過我老人家的大名,質疑我老人家的醫術,我老人家為了證明自己的醫術,就去軍中,給軍醫們傳授了三年醫術。”
“一會兒又說,他爹不太想讓他學醫,我老人家,就尋了軍中的軍醫一起,把自己所學編撰成書,贈給了周厲王,以表誠心。”
“成書之後,他又覺得醫術入門太難,我老人家,隻得又將自己學醫的經驗寫下來……”
君不見為了挑一傳人,把自己賣得一幹二淨,還幫人數錢,這、這簡直是令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虞幼窈一臉同情,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地道:“醫道艱辛,與其漫無目的地,找一個或許存在,或許並不存在的傳人,倒不如將畢生所學的經典、經驗、閱曆編撰成書,留待後人,這何嚐不是另一種傳承的方式?”
“誠然,後學者未必有您見解,但醫道貴長,其路漫漫,當修遠兮,上下不倦,孜孜求索,古語有雲:前車後鑒,求古蘊新,才是傳承正道。”
孫伯翹高了眉毛,哼了哼。
當初,他就是被殷小子一張嘴,忽悠地找著不北,把自己賣得一幹二淨,還幫著一起數錢,最後將自個也綁到他的船上。
後來才知道,這人師出鬼穀,是個大忽悠。
虞幼窈坐直了身子,冠冕堂皇地道:“十九哥,雖然沒有傳承您的醫術,卻襄助您著醫成書,不是同道之人,卻勝似同道之人,亦是平白僅見的知已。”
孫伯斜睨著她,對這話卻是認同。
否則當年他也不會留在北境,畢竟也不是人人,能將成百上千個軍醫,大夫齊聚一堂,與他辯論醫道,博采眾家之長,編醫成書。
也是因此,認可了殷懷璽的胸襟,見識。
孫伯仍然不死心,擱下手中的茶杯,一臉正色道:“你現在脫離了虞府,也來了北境,可否考慮和老夫一起學醫術?”
瞧著孫伯發須皆白,虞幼窈喉嚨一哽,就是說一個“不”字,都覺得自己罪大惡極,連忙端茶“裝死”。
不聽不聽,孫伯念經。
孫伯苦口婆心地勸說:“北境民風彪悍,沒那麼多規矩條框,軍中就有不少女軍醫,香藥同源,你在香藥上已經有很高的造詣,學醫術也能事半功倍,也不一定非要治病救人,隻要實踐一些藥理醫理,別紙上談兵,今後專心傳承醫道,博采眾家之長,創新所學,著學成書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