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2章(1 / 1)

雖然很冷漠,但現實真的很殘酷。

大周朝已經爛進了根裏頭,如張氏這樣不幸的人大有人在,她不可能人人都能管。

劉大根背後的暗潮洶湧,她是身在局中,才敢插手去管,倘若不在局中,強行插手,無非就是將整個虞氏,乃至殷懷璽,都牽連進儲位之爭中。

這樣後果,她承擔不起。

不符合保皇黨利益的事,最終隻會被放棄。

聽出她話中濃濃的無奈,殷懷璽心疼不已:“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虞幼窈臉兒透著黯然:“可這種事,偏就發生在我身上,我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韓氏族草菅人命,我是定要追究到底,還劉大根和張氏一個公道。”

對於這種事,殷懷璽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你不要胡思亂想。”

士紳在他眼中,宛如螻蟻一般。

山陝一帶山匪流寇眾多,等大周朝亂了起來,讓潛蛟軍扮成山匪流寇,趁著亂局,抄了那些作惡多的士紳,該殺的殺,該搶的搶,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誠然這手段並不怎麼光明磊落,比之梁王,也不遑多讓。

但是!

古語有言: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士紳越猖狂,下場就會越淒慘。

隻是,這種事他要怎麼跟虞幼窈講?!

謝府一家逃亡之事,一直是卡在虞幼窈心裏的一根刺,且不說理智上能不能接受,就是感情上,也避免不了胡思亂想。

還不如不告訴她。

虞幼窈彎了彎唇兒,笑了起來:“我也不是那種,感情用事的人,主要還是覺得,韓氏族卑鄙無恥,又是貴妃黨,眼下朝野內外爭儲奪位,如火似荼,韓氏族居於北境,在你的封轄之內,留著也是後患無窮,況且因著榮郡王府的花會,徐貴妃和虞府頗有齟齬,徐貴妃既然能驅使韓氏族對付我,就一定還能驅使旁人。”

說到此處,她輕輕斂下了眼睛,輕顫的眼睫擋住了眼底的思緒。

可殷懷璽卻知道,倘若當初沒有榮郡王府花會那樁,虞老夫人就不會突發了亢症,以致身體每況愈下。

她表麵上裝作沒事似的,但心中一直耿耿於懷。

虞幼窈抬眸看他,見他目光幽深,掩飾性地笑了一下,連忙轉了話兒:“士紳勢力根深蒂固,周厲王一案,皇上在北境殺了三進三出,牽連之人達到二千之眾,士紳被朝廷的雷廷手段所震懾,行事有所收斂,但本身仍然沒將武穆王府放在眼裏,追根究底還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仍然逍遙法外,功名利祿,榮華富貴加身,在北境呼風喚雨。”

北境士紳同氣連枝,勢力遍及朝野,韓閣老是內閣老臣,門生故吏黨羽眾多,牽一而發動全身,連朝廷都十分棘手。

士紳陷害周厲王的行為,並沒有危害皇上本身的利益,雖然挑釁了天家威嚴,但狗皇帝殺了這麼多人,已經達到了“震懾”的目的。

朝廷忌憚藩王手握重兵,還需要士族繼續牽製,身為武穆定北王的殷懷璽。

士族深諳帝心,自然有恃無恐:“對付士紳,敲山震虎根本沒用,隻有殺雞儆猴,才能讓他們真正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