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拳打死老師傅,這話真不是吹得,韓氏族就是有千般算計,萬般手段,碰著了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不就全亂套了,再被她直真假假一引導,就徹底掉坑裏去了。
但,他能這麼說嗎?!
那必須是不能得啊!
必須得誇她冰雪聰明,深謀遠智。
虞幼窈覺得他沒說實話,可見他一臉真誠,也沒有證據,就癟了癟嘴:“我也不想這樣,誰樂意讓人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呀!可光憑那些二混子的供詞,雖然能證明,有人在背後陷害郡主,卻並不足以證明,是韓氏族在後麵指使,韓氏族不是借劉大根一案,潑我一身髒水嗎?那我就幫他一把好了。”
白府出售次等藥材一事公開後,在有心人的煽動下,白府成了害死劉大根的元凶,這等草菅人命的行徑,鬧得沸沸揚揚。
偏白府跟沒事一樣,還公然捐助幽軍和官府,在這個節骨眼上,換作任何人,也要誤以為,這是白府在花錢賣命,妄圖息事寧人。
白府這等“有恃無恐”的作為,讓所有人都認為,是韶懿郡主無法朝廷法度,藐視官府律令,在包庇白府呢。
畢竟,白府“從懿向善”的告示,至今還張貼在,白府名下所有“白記道地藥鋪”的門口。
殷懷璽聽得直想笑,這些流言有多少,是她自己放出去的,她自己心裏沒點數?
趕情是,不樂意讓人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自己給自己潑髒水,倒是很樂意。
不過心裏這樣想,殷懷璽可不敢表露出來,一臉心疼道:“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
虞幼窈頓時笑彎了唇兒:“好在,我這一番安排,還是有用的,這不劉大根的案子,鬧得越大,牽連就越廣,韓氏族反應過來時,想兜也兜不住了。”
殷懷璽笑了:“等真相大白,保皇黨肯定不會善罷幹休,而韓氏族犯了眾怒,天下悠悠眾口,勢必口伐筆誅,又礙於韓氏膽大妄為,陷害郡主,再一次挑釁天家威嚴,天家也不會容忍韓氏族。”
想要倒“韓”,首先要徹底瓦解天家對韓氏族的容忍,讓韓氏族千夫所指,名聲掃地。
虞幼窈敏銳地洞察到,韓氏族要利用輿論對付她,洞悉到對付韓氏族的機會到了,於是將計就計,以自己為誘餌,誘韓氏族上勾。
虞幼窈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韓氏族有一位嫡係來了襄平城,至今還沒有離開?”
要不是殷懷璽隱晦地提醒,她也沒往這上麵想。
殷懷璽頷首:“來人是韓氏族嫡係行六的公子,在北境有些才名,如果說賈州府是賈仁義,那麼賀知縣就是真小人,此人是個牆頭草,很是油滑,韓氏族擔心其他人驅使不動他,這才派了嫡係數得上名號的韓六公子過來。”
當初在泉州時,賈州府攜子登門道歉的行徑,看似仁義,但本質卻和賀知縣的算計一般無二,都是想陷她於不仁不義,確實應了這一句“賈仁義”。
虞幼窈蹙了一下眉,倒是和她猜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