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蛟甲,蛟龍匕,也隻兩字之差,大意卻分毫不差。
“四海蛟龍匕”,承載著周曆王,對大周,對當今皇上的忠君、仁義,見證了周厲王此生,為大周朝出生入死,為當今皇上盡忠盡烈的赤誠之心。
當今皇上,將四海蛟龍匕重新,賜給殷懷璽,是警示,也是皇恩。
而“四海定蛟甲”,在警示和皇恩的基礎上,又摻雜了當今皇上,對武穆王北王的期望,希望武穆定北王,能如他的父親周厲王一般,為他掃四海之異心,定九州之博大,穩定社稷,令四海歸心。
不得不說,狗皇帝人品不怎麼樣。
但看人還是有眼光的,用人也是相當有一套,且不說當年的威寧侯府,如何在短短一段時間,就一躍成為大周朝第一勳貴,也不提虞宗慎,進了戶部之後,為大周朝增收了多少,單說以殷懷璽的心誌,降四海,定九州,自然不在話下。
隻可惜,終究還是輸了為君者的胸襟,流於玩弄權術,不值得令人效命。
當年,先帝鑄造四海定蛟甲,是為了震懾武將,寶甲裝匣,自是越精良越好,所以寶甲的顏色,采用了玄色,黑中揚紅即為“玄”。
“玄”在眾色中,尤為尊貴,而獨居其上。
鬥篷的顏色,也沒有選擇軍中比較常見的紅、藍二色,而是采用了更加厚重的玄金色,即金中揚黑。
而此時,搭在她肩膀上的鬥篷,就是那頂四海定蛟鬥篷。
玄金色的鬥篷,透著一股濃濃的銳金之意,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攜帶鬥篷是罩在身上的鬥篷。
殷懷璽卸下了身上沉重的甲胄,卻帶了甲胄上的鬥篷。
卸除的是,對她的防備,攜帶的是,隨時為她征戰的信念。
搭在肩膀上的鬥篷,突然就有些沉甸甸地,密不透風,虞幼窈心裏不舒服,卻舍不得取下來。
她低下頭,手指一寸一寸地撫過,鬥篷上金色的紋理。
山亭裏安靜下來。
被竹簾擋在亭外的大雨,嘩聲大作,誓要將這天地衝刷一道。
殷懷璽蹙眉道:“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山上濕氣重,你身上衣物潮濕,穿著也不暖和,我去山裏找些枯枝過來生個火堆。”
虞幼窈確實感覺,身上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冷意,卻不讚同他冒雨出去:“雨下得這麼大,還是不要……”
殷懷璽搖搖頭:“雨一直不停,穿著濕衣服會生病,等生了火,把衣服烤幹了就沒事,你別擔心我,顧好你自己,我是習武之一,就是淋一會雨,也不會怎樣。”
虞幼窈也知道,他說得有道理,隻是看著亭外大雨瓢潑:“山中濕滑難行,你一定要小心些。”
殷懷璽點頭應好,大步走出了山亭。
虞幼窈追到山亭門口,就見殷懷璽雙足一借力,身體頓時躍了數十丈遠。
霧霾藍的身影,很快就在迷離的大雨之中,失去了蹤跡。
虞幼窈心裏很擔心,卻也知道,殷懷璽不會有事,從隨身攜帶的荷包裏,取了一個油紙小包,裏麵擺放了三枚褐黑色的香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