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搖了搖頭。
虞幼窈卻知道,虞宗慎丁憂在族中,三位皇子爭儲亂政,朝中一片群魔亂舞,宋明昭的一舉一動被監視,消息沒辦法明了傳,加之沒有實質證據,鎮國侯屢次在朝中使力,皆受陸妃阻攔,最終無疾而果。
不然,梁賊也不能輕易拿下泉州。
至於這其中,有沒有殷懷璽的手筆,就不得而知了。
虞善德對宋明昭頗為欣賞,又是從前在京中的世交故友,語氣之中也透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意,就難免多提了幾句:
“宋世子傳遞消息未果,便籌謀離開,所幸鎮國侯府派了不少暗衛護他安全,他在來德化前,就將身邊一部分人隱於暗處,鎮國公府也知泉州有異,也悄悄派了高手接應,宋明昭也在梁州謀反之前,順利逃出了泉州。”
與宋明昭相見時,隻字片語卻道盡了艱辛與凶險。
離開泉州之後,宋明昭數度遭到劫殺,一時間連京兆也回不得,輾轉逃去了浙江,借著南北商道,來了遼東。
不光虞善德唏噓,虞幼窈也是感歎不已:“宋世子這幾年,也挺不容易的。”
淡淡的一句話,透了幾分釋懷。
虞宗慎很欣賞宋明昭,宋虞兩家又是世交,倘若沒有那場科考舞弊,宋明昭提前進入朝堂,有虞宗慎的器重,宋明昭很快就能在朝中立足,待虞宗慎丁憂,宋虞兩家在朝中的資源,一定會大力向宋明昭傾斜,不出一年,內閣一定會有宋明昭一席之地。
宋明昭本有大好前程,卻終究因一場科考舞弊,走向了命運的轉折點,誤了前程。
當真是時也,命也。
虞善德輕歎一聲:“我見到宋世子時,驚才絕豔,宛如圭璧的宋世子形銷骨立,身上似染了病症,聽聞此番來遼東,就是為了求醫。”
這隻是明麵上的說辭。
他見宋世子神情有異,隻怕這其中還有什麼難言之隱,但旁人沒有明說,他自然不好出言打探。
但是,不打探就不代表,沒有端倪。
虞幼窈也道:“北狄大舉入侵,遼東一帶來了不少醫術高明的仙長,我手裏有幾張仙長的名帖,兄長拿一張去,改日轉交給宋世子,也算是全了兩姓之好。”
宋虞兩家是世交,虞幼窈在遼東這邊的諸多算計,也有鎮國侯府一份支持,鎮國侯府在武將之中頗有威望,遼東這邊的戰事還未明朗,鎮國侯府對邊境戰事的支持,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朝臣們對此戰的支持。
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虞善德頷首:“如此甚好,”說到此處,他目光閃了閃,似有些欲言又止,最終化為一場長歎:“早前皇後娘娘有心為武穆王賜婚,趁太後娘娘國喪推延之際,把武穆王的婚事辦了,否則將來也不知道要怎麼拖延。”
虞幼窈彎了一下唇兒,隻是笑不達眼底。
殷懷璽是武將,這兩年北方戰事吃緊,朝廷給了殷懷璽不少特權,加之殷懷璽名聲太盛,朝中難免有些不放心,在朝中挑一貴女良配,可以順理成章地牽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