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修並不理會江寒鈺對他的嘲諷,怡然自得地道:“你且說韓彥長得好不好看就完事了。”

江寒鈺隔著茶水的熱氣,評價道:“尚能入眼。”

紀昀舟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他扭過頭,瞪大眼睛看江寒鈺,替韓彥打抱不平,“我說阿鈺,你不能拿你自己的這張臉去類比別人啊!”

韓彥那張臉,在江寒鈺看來居然隻是尚能入眼!

紀昀舟都替韓彥覺得委屈。

又不是人人都像江寒鈺這樣,長了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尹修輕咳了一聲,給紀昀舟使眼色,“說不定,阿鈺是拿韓彥臉跟莊婧溪比呢。”

紀昀舟沉默了。

也是,他怎麼忘了,莊婧溪那張臉也跟妖孽似的。

他懶得跟他們討論韓彥長得怎麼樣這個問題,隻是看向尹修,問:“你真覺得莊婧溪有可能喜歡韓彥?”

尹修彎起唇,“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何況緣分二字,原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

紀昀舟想了想,心道也是。

他不再管韓彥,而是笑嘻嘻地插科打諢,將目光落在江寒鈺身上。

紀昀舟的扇子一開一合,揶揄道:“話說阿鈺,你真不打算娶妻?”

“一輩子孤家寡人得有多無趣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天底下的好姑娘多了去了。”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為了好兄弟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

要不是怕江寒鈺打他,他都想攬著對方的肩膀勸對方回頭是岸了。

但紀昀舟還是惜命的,所以他隻是以扇掩麵,問道:“阿鈺,你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尹修笑著接茬,“我替他回答,什麼樣的都行,反正不是莊婧溪那樣的。”

江寒鈺瞥他一眼,冷冷地道:“尹修,你話太多了。”

尹修挑眉一笑,不置可否。

紀昀舟察言觀色,發覺江寒鈺不太想提起此事,隻能悻悻地抿了抿唇,開口轉移話題,“話說回來,之前莊明禮失魂落魄的模樣,你們瞧見了沒?”

江寒鈺姿態散漫,聲音低沉冷冽,從外頭灑進來的光星星點點地落在他臉上。

他輕笑,眸中掠過一絲看戲的光,“大約又和莊婧溪有關。”

“莊府的戲台子搭得不錯,就是不知這出戲要唱到什麼時候。”

……

莊明禮的錦靴沾了厚厚的泥土,衣擺上是一團幹涸了的泥漬。

什麼富家子弟清俊公子的做派都丟幹淨了,眼下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說不出的狼狽。

與之擦肩的行人,紛紛側目,朝他投來奇怪的目光。

莊明禮有些尷尬,更多的卻是惱怒。

他實在是接受不了這些人宛如打量小醜般的目光。

他自然是不能頂著這樣狼狽的裝束回家的。

莊明禮想著去最近的成衣鋪換身衣裳。

然而他過慣了富家公子的生活,尋常成衣鋪的衣裳他也瞧不上。

好不容易走到他瞧得上的鋪子了,才一進門,一道帶著幾分驚疑和不敢確定的女聲,便傳進了他的耳朵。

莊玉瑤掩唇,似乎是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驚愕道:“大哥?”

她身旁的女子,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