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跟年畫娃娃一樣漂亮的沈珩,義憤填膺同仇敵愾,“對,你生母不是人,你生父也不是好東西,姓趙的這麼磋磨你,他都不管的。”
沈珩說完,又露出與有榮焉的表情,“不過婧姐姐的爹娘都是大好人,所以我喜歡他們。”
你生父生母不是個東西,你爹娘是好人。
這話若是被路過的人聽了,隻怕會百思不得其解,完全聽不懂這自相矛盾的話是是什麼意思。
沈珩困惑地問:“但是這世上會有人喜歡婧姐姐的生父生母嗎?”
莊婧溪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有吧。”
陸綰綰攤開手,“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總有一些人的喜好非比尋常。”
沈珩歪著腦袋,好奇地問:“那能跟他們走在一塊的人,得是什麼人啊?會不會也變壞?”
陸綰綰攤開手,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沈從安,無心地道:“書上說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
“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
她表情很是耐人尋味,“所以八皇子殿下,你猜能跟不是東西的人交好的人,能是什麼好東西呢?”
沈珩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他立刻轉頭看向沈從安,煞有介事地道:“所以二哥,你離莊家人遠點吧!”
“夫子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別被他們帶壞了。”
沈從安:“……”
沈從安臉上的笑容瞬間就變得十分僵硬扭曲。
他沉著臉去看沈珩,卻發現對方正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地歪著頭看他。
沈從安心中鬱結,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偏偏沈珩跟沒看到沈從安難看的臉色似的,甚至還歎了一口氣,一副少年老成的小老頭子模樣,“二哥你看,我們都覺得婧姐姐的生父不是什麼好人,你幹嘛還跟他走得近呢?”
“他們這樣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壞人的臭味,你要是跟他們待久了,你也會染上他們身上的臭味的。”
沈從安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我沒有和莊家人走得近。”
不管沈珩這話是有心還是無心,童言無忌,旁人或許不會在意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心思。
但身為皇子,最忌諱跟朝臣走得近。
沈珩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再被有心人那麼一做文章,他之前的所有謀劃,都會付之東流。
沈從安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但他也不能看著莊家人被他們說成一個糞坑狼窩。
他和莊崇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莊府聲名狼藉,對他而言並沒有任何好處。
他看了一眼表情冷淡眼神諷刺的莊婧溪,頓了頓,才道:“莊四姑娘,莊大人和莊夫人並不是你口中那樣心狠手辣的人物,你和莊府之間,興許是有什麼誤會。”
他揚起一個微笑,自以為善解人意地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何況母女之間哪有什麼隔夜仇。”
“莊四姑娘何不試著敞開心扉?你們將誤會擺到明麵上來說清楚了,從前的不好自然也會煙消雲散,莊夫人也會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