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大人也會彌補之前對你的不好,有些事你一直放在心裏,其實也會不快樂的不是嗎?”
這話說得當真是好聽。
莊婧溪毫不客氣地冷笑一聲,伸手拽了陸綰綰和沈珩一把,拉開了三人與沈從安之間的距離。
沈從安臉都黑了。
他再無法端著之前那溫文爾雅的笑意,反而是皺起眉,漆黑的雙眸不悅地微眯,“莊四姑娘這是何意?”
“不知全貌就勸人大度,她當然要離你遠一點,否則雷劈你時連累飯她就不好了。”
清寒冷冽的聲音落在沈從安,夾雜著淡淡的嘲諷。
沈從安猝然轉過頭,就瞧見戴著銀白色麵具的江寒鈺立在陽光下,唇角扯出一個弧度,刻薄而譏誚。
江寒鈺隻淡淡地掃了沈從安一眼。
他戴著麵具,沈從安無法清晰地捕捉分辨他的表情。
但這一眼卻令沈從安骨髓發寒,他幾乎是立刻就捕捉感知到了危險的氣息。
啪啪啪!
身後響起了清脆的鼓掌聲,莊婧溪不經意地挑了下眉,唇角微翹,“楚王殿下說得對,我確實是怕被連累。”
她這才將目光落在沈從安身上,隻是眉眼冷冽,又恢複到了麵無表情,“勸人大度天打雷劈,周王殿下可要記住這句話。”
沈從安臉色微沉。
他終於收起了那溫和的笑,冷眼看著莊婧溪,“莊四姑娘,本王並未得罪過你。”
“本王不過是覺得家人之間沒什麼過不去的坎,莊四姑娘不領情就算了,你隻當本王未曾說過這句話就是。”
怪不得說莊婧溪離經叛道,她還是頭一個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人。
他突然明白為什麼莊家人都不喜歡莊婧溪了。
就她這個性子,確實比不上莊玉瑤。
也不怪莊家人會偏心。
她這樣的性子,誰會喜歡?
沈從安的不悅,無人在意。
沈珩倒是一歪腦袋,白淨的小臉微微皺著,困惑地問:“二哥,你是生婧姐姐的氣了嗎?”
“夫子說‘君子量不極,胸吞百川流’還說——‘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二哥你生為男子,怎麼能隨隨便便地聲一個姑娘家的氣呢?”
“二哥你日後可莫要這樣子了,量小非君子,無度不丈夫。咱們做男子的,就是要心胸寬廣一些,不能因為婧姐姐說了兩句真心話你就這樣生他的氣啊。”
沈珩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滿滿的都是不讚同。
他這眼神,仿佛沈從安是什麼氣量小還歹毒無比的下作小人。
直把沈從安氣了個七竅生煙。
一個黃口小兒罷了!
讀了幾天書就敢來教訓他?
笑話!
沈珩不會以為他占了一個嫡字,就能高出所有皇子一等,就可以腆著臉教訓他了吧?
沈從安冷笑了一聲,隨後淡淡地掃了沈珩一眼,“阿珩,你說的這些都沒錯,可你的夫子應當也教過你毋以小嫌疏至戚,毋以新怨忘舊恩。”
“莊四姑娘總記著怨,卻不記得好,這似乎不妥吧?”
他這麼說,又將目光落在了莊婧溪身上。
而莊婧溪正和陸綰綰正側身看著一株長得還不錯的記不清名字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