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宮女不怎麼敬業啊。

怎麼能不確定她是真的進了宮殿,然後把門反鎖以保萬無一失再離開呢?

既然決定了要跟別人同流合汙一起做壞事。

就別膽子這麼小。

身邊都是這樣的隊友,趙惠蘭的詭計又怎麼能成功呢?

莊婧溪搖搖頭,眼珠子一轉,正打算抬腳往前麵繼續走,去瞧瞧趙惠蘭這一次又給她準備了什麼人,冷不防身後伸出一隻纖細脆弱的手,將她用力一拽,拉到了一邊。

女子的聲音還有些抖,額頭上沁滿了一層冷汗,手心都是冰涼的,她壓低聲音道:“你瘋了!明知道前麵有問題還繼續走!”

莊婧溪眉毛微揚,看了一眼拽著自己胳膊的那隻纖纖玉手,有些意外,“你居然會過來?”

這個拽住她胳膊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莊府五姑娘莊妙菱。

莊妙菱手心不斷滲著冷汗,咬著唇道:“別往前走了,你喝的那杯酒有問題你不知道嗎?就算你身手不凡,也不能——”

莊婧溪嗯了一聲,打斷了莊妙菱未說完的話,“我知道,我沒喝。”

莊妙菱愣了一下,卻並沒有因此感到很驚訝。

莊婧溪是什麼人,這種幼稚低劣的把戲,哪裏能算計得了她?

莊妙菱想,自己其實不必過來的,不過是她不敢賭罷了。

莊婧溪反倒是扯了一下嘴角,將自己的手抽回,目光落在莊妙菱身上,“你怎麼會過來?”

莊妙菱緊了緊手指,深吸了一口氣,“我當然要過來。”

“趙惠蘭她想一箭雙雕,先毀了你,再把我祭獻出去。我就想一隻螻蟻一樣被她捏在手裏,我無法從她手上逃離,也沒有本事換了那杯有問題的酒。”

“我隻能過來把你帶走,我不能就這麼死在趙惠蘭手裏,絕對不行!”

從趙惠蘭昨天晚上突然找到她,言笑晏晏地讓她端一杯有問題的酒給莊婧溪的時候,她就預料到了自己的死局。

她不是沒有想過拒絕。

可那個時候趙惠蘭說了什麼呢?

趙惠蘭目光溫和慈愛地看她,說出來的話卻殘忍,“阿菱,你還小,有許多事不明白。一杯酒而已,不會讓你損失什麼。”

“甚至母親還會為你尋得一門不錯的親事,沒有人能一輩子護著你,你好好想想要不要端這杯酒給莊婧溪。”

“何況,你們兩個是一起長大的,偏偏她春風得意,而你——”

趙惠蘭的威逼利誘和明裏暗裏的挑撥,莊妙菱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然而聽得出來又怎麼樣呢?

她根本沒有絲毫可以反抗的餘地。

莊妙菱強迫自己從昨夜渙散的記憶中回過神,苦笑了一聲,“四姐姐,我沒想害你,也沒敢害你。我隻是沒辦法,才會將那杯酒端給你,你快走吧,別留在這。”

她比誰都清楚,作為一個庶女,倘若莊婧溪真的因為這杯酒出了什麼事,到時候被推出來犧牲的人,必然是她。

她們甚至連她為什麼要害莊婧溪的理由,隻怕都為她找好了。

作為一個與嫡姐一同長大的庶女,嫉妒姐姐被封為郡主又得將軍府的人青睞,還即將成為楚王府的女主人,所以心生嫉恨要毀了自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