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簡停住,然後深深鞠了個躬。

紀知顏才反應過來,原來這篇悼詞在這裏就已經結束了。

結束於院長對她們的期望裏,結束於梁阿姨對院長的無盡愛意裏。

在大年初三的暖陽天裏,劉娟於地底長眠。

——

紀知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墓地回了酒店的,因為她的腦子裏一直回蕩著梁玉簡的那一句“忠於自己,無畏世俗。”

到底什麼叫忠於自己,到底什麼叫無畏世俗

這或許沒有一個標準答案。

還沒褪去的悲傷和越想越沒有頭緒的問題在腦海中交織成網,把外界的聲音都隔絕在外。

所以當她聽到敲門聲的時候,杉曉瑟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了。

她甩甩頭,等神思稍稍清明一些後才起身去開門,在看到杉曉瑟的時候有一時間的疑惑。

“你來——”幹嘛?

但後半句話在她的口中沒能得見天日。

忠於自己嗎?無畏世俗嗎?

她攔腰抱住杉曉瑟,把頭埋進少女的脖頸,微弱的杉木香灌進鼻腔,讓她的思緒從雲霄上落回現實。

“紀知顏……”杉曉瑟呆住。

“別說話。”

“讓我抱一會兒。”

第27章 暈倒

杉曉瑟從背後抱過紀知顏,也歪倒在她懷裏過,但是從來沒有被她麵對麵攔腰抱過。

這樣的擁抱讓杉曉瑟整個人都被包裹進了屬於紀知顏的氣息裏。

平常紀知顏的氣息是溫潤又冷冽的,但現在杉曉瑟被她抱在懷裏,嗅出了她內裏的疲倦。

杉曉瑟沒再說話,隻抬手輕輕回抱住紀知顏細瘦的腰。

她用手指摩挲著純白的襯衫,沙沙的觸♪感從指尖傳到大腦,勉力維持她搖搖欲墜的理智。

“嘖,大白天的……要幹什麼不知道去房間裏啊?不害臊……”

不甚清楚的聲音傳來,紀知顏向觸電一般放開了杉曉瑟。

說話的是一個帶著小女孩兒的婦女,現在還在回頭看她們,但沒想到視線和紀知顏相接,不到半秒就慌忙轉回了頭。

她旁邊的小女孩的眼睛被她蒙的嚴嚴實實的。

紀知顏回過頭,咽了咽口水,眼眸垂下,長睫顫動不止,就連手指好像都停不下來,還在不安地蜷曲收縮著。

“抱歉。”她在輕咳一聲清了嗓子之後,終於說了話。

她側身把門讓開示意杉曉瑟進門,胸`前因為剛才那個擁抱而有些發皺的襯衫領口也散開兩顆扣子,露出漂亮得帶了些鋒利的鎖骨。

杉曉瑟跨進門,掃了眼房間內。

全都規整得像是根本沒人回來過,隻有床上的被子微微帶了些皺褶,像是剛剛被人躺過。

紀知顏剛才睡覺了嗎?但是她連被子都沒掀開。

現在外麵還是暖陽天,柔和的陽光從窗戶透進來,懶懶地散進房間,讓整個房間亮堂無比。

杉曉瑟聽到紀知顏關了門進了房間,她的腳步有些虛浮,壓在心底的疲累從不甚穩健的腳步聲裏透露出來。

或許是因為杉曉瑟在這兒,她就坐到了窗戶邊的沙發上,再向杉曉瑟招招手示意她坐過來。

她把手肘撐到桌麵上,用指尖輕柔著太陽穴,冷冷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勾勒出她石膏像一般的輪廓。

杉曉瑟挪腳坐到她旁邊的沙發上,近乎是屏息看著她。

“找我有事?”紀知顏看她坐下許久也不說話,便放下了手抱在胸`前,身體靠到椅背上,轉頭看著她。⊕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