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騙你?你不信她也就算了,連我也不信?那你再問我們張芊芊,我們芊芊是不會騙人的啊!”

張芊聞言扶著杉曉瑟胳膊的手倏地收緊,指甲不小心扣住杉曉瑟的胳膊,杉曉瑟吃痛,抬頭看她。

她對上杉曉瑟的目光,怔愣半秒後手上才鬆了勁,她把視線移開,臉上顏色有些可疑。

“紀教授她,狀態確實不太好。”

“那如果……如果我和她新女朋友長得很像,是不是就能解釋了。”

她畫漫畫,也看小說,替身文學這種東西不算小眾,她自然也輕易就能了解。

在北清看到朝紀知顏跑過去的那個女生的臉之後,在豔陽高照的八月裏恍若有一道驚雷炸響,把她近乎絕望的心思照亮得無所遁形。

她沒想到這種過於戲劇的情節會發生在她身邊,她扮演的還是白月光的角色。

但她知道,一般在這種小說裏,最後和主角在一起的都是原本被當作是替身的人。

白月光也就隻是後來二人交心的工具,隻在旁人口中再作用不大地出現幾次。

所以她當時才會在紀知顏吻上她的時候沒有推開,她不甘就隻變作別人口中的隻言片語,但心中道德的底線把她拉回來,讓她在自甘墮落的邊緣懸崖勒馬。

她也是父親母親嬌養長大的人,不能去做那見不得人的第三者。

“你是說代思言?你見過她?”

程漾有些驚訝,她想不出杉曉瑟在什麼時候會和代思言有交集,還把代思言誤會成了紀知顏的新女朋友。

“原來她叫代思言,是紀知顏帶她見過你們了嗎?那她不是女朋友也快是了吧,畢竟第二次談戀愛,熟練多了。”

杉曉瑟把兩隻手都抽回來,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程漾和張芊手上一時空落了,兩人抬頭對視一眼,視線一觸即分,程漾回神,伸手拉住已經轉身想往回走的杉曉瑟。

“別鑽牛角尖啊,代思言隻是她帶的研究生,雖然和你是有點像,但是你覺得紀知顏是會搞替身文學的人?”

“萬一呢?”

杉曉瑟站定,抬手把程漾的手從手腕上扒下去,她卻感受到另一隻手被張芊抓住。

“曉瑟,去看看紀教授吧,她真的狀態很不好,就算你再篤定她移情別戀,你也總得聽到她親口承認吧。”

張芊低頭看著她,眉心褶皺矚目。

杉曉瑟沉默下來,她垂下眼眸,雙手都蜷曲,小腿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微弱但細密的痛感從皮肉抵達大腦,把她的神思都麻痹。

她默不作聲地轉了身,朝著紀知顏的病房一步一步地挪。

……

“你別走!別走!她還暈著呢!她也管不了自己的手被誰牽是吧?!你要是暈過去了我還能肆無忌憚地親你呢!”

“有些時候眼見也不一定為實,你不能因為這就斷定她倆在談戀愛啊!張芊你快幫我拖住她!”

程漾雙手抓著杉曉瑟的手,她沒想到杉曉瑟力氣這麼大,她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都還是拖不住看上去瘦的跟什麼樣似的人。

張芊聞言上前一步想上手拖住杉曉瑟,杉曉瑟卻自己站定,回頭看著程漾。

她抬手透過門上玻璃指著病房裏,雙眼裏的淚水決了堤,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滾燙的眼淚接連不斷地砸到門口的地上。

“她……她牽得那麼自然,之前還直接撲進紀知顏懷裏,紀知顏還幫她要簽名,紀知顏……紀知顏她不需要我了,我不要見她了。”

她哭著哽氣,額頭上的傷口好像都被淚水打濕而隱隱作痛,空氣被眼淚擠占,她要大口呼吸才能免於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