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不合時宜地生出些感動來,這個家裏的每個人都待她如此好,她悄悄堅定了要努力把劇情撥正,好好活著的想法。
免於書中原主死後,臨安侯府也日漸敗落的結局。
待那丫鬟繞至她身後為她係上後,江爾容一臉焦急道:“我隨爹爹和姨娘前日裏去了京郊別院,自接到消息,便往回趕,爹爹現下已進了正堂,我憂心阿姐,正要去尋她。”
“那不必再往後院走。”江遇宛握住她的手,“阿姐此刻在正堂,我們一同去。”
***
正堂內。
江爾容在門口聽了許久,越聽臉色越白,見母親要鬆口之際,她方出聲打斷。
“我不同意!”
屋內人齊齊看來,見江爾容發髻散亂的立於門外,身後還有麵色不虞的江雲書。
宋氏不由湧上幾分心疼,女兒平日裏總是掛著淺淺笑靨的麵上此刻一片黯淡,目光裏也帶了幾分哀戚,她忽然有些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錯了。
為了闔府顏麵,也怕她之後不好結親,讓女兒嫁進去,她真的願意嗎?
靜默半晌,宋氏身邊的詩雲去扶了江爾容落座,她卻執意上前,跪到宋氏膝下,低聲道:
“娘,我不願嫁他了......”說話間帶著泣音,向來堅強的女郎,淚光盈盈的樣子更是惹人憐惜。
宋氏心緒紛亂,無心再計較其中利害,輕撫女兒的手心,眸光一沉:“好,此事再議吧。”
慶遠侯夫人麵上的笑意僵住,她抑著脾性,斟酌勸道:“爾容這是何苦?嘉運有何不好?”
突兀響起一聲少年郎清越的低笑來。
“有何不好?成婚前與外室生了長子是他做的好事吧?”江雲書麵無表情,出言譏諷道。
慶遠侯夫人麵色一變,看向那少年,驟然加高聲音:“說起那外室,京中哪個世家子弟成婚前沒有過別的女子?且我已應下日後把那外室處死,孩子也由......”
此話被一道頗具壓迫感的聲音毫不留情地打斷:“夫人這話著實不夠厚道。”
眾人循聲望去,臨安候江晉文風塵仆仆走進來,身後跟著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他麵上呈了些疲倦,姿態看似靜肅,不緊不慢地與宋氏並肩坐於主位上,向宋氏微微點頭。
那女子生得張揚,百媚叢生,柳葉眉上挑,一雙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冶麗柔媚,自顧自坐到了慶遠侯夫人的對麵。
江晉文麵上帶了幾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夫人隻想著留母去子,必是因那孩子是世子骨肉了。”
慶遠侯夫人見他進來,態度也甚好,笑意再次掛上臉:“侯爺說得沒錯,那孩子畢竟也是我府血脈,怎忍心坐視不管啊。柳氏也是蠢笨,平白失了性命,她若是安靜上門,我們兩府也不會如此下不來台,怎能容不下她一個賤妾?”
宋氏忍著結案而起的衝動,一雙纖質玉手狠狠抓緊了木雕紅椅的把手,劃過了一道痕跡。
她竟未想到這慶遠侯府是這般的打算,若是早知,豈還能容她在此胡言亂語!
那慶遠侯夫人愈發得寸進尺,笑吟吟道:“況侯爺不也有位如此得寵的妾侍,定知男子心思,想必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宋氏手中的動作頓了頓,緩緩垂下眼。
被點到的翁姨娘扯了扯唇角,意味不明的瞟了她一眼,慶遠侯夫人心頭一跳。
然及此刻,江晉文緩慢“哦”了聲,幾乎是瞬間勃然失色。
他聲音忽然冷峻,微眯雙眼:
“進來——”
房門外,一個身形高挑的侍女走進來,她低垂著頭,斂衽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