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告訴你,就你這樣的,到最後肯定都會失去戀人!到時候,你怎麼後悔都沒用!”
他滿臉的憤恨惋惜簡直可以用痛心疾首來形容:“別的不說,你的戀人那麼美麗,讓大哥我看了都覺得還能像當初那樣燃燒一把激情,而你卻能狠下心來不要,我要尊稱你一聲英雄啊小夥子!”
尼祿:“……”
明明聽起來覺得哪兒都怪怪的,但就是沒找到哪裏奇怪……?不過還是謝謝這位大哥的好心……
但這一番話卻是不偏不倚,正好戳中陸衡心裏最隱秘的那一點,轉瞬就把他原來就難看的神色炸得更加猙獰,如同一隻將要咬向外敵的雄獅般暴躁地粗喘著氣:“你憑什麼說我不要他?!我堅持了十五年就為了找到他!好不容易才讓我再抓到了,我哪能隨隨便便就放棄?!”
但廚師的聲音比他更大,根本就是震耳欲聾:“那你敢不敢去參加射箭比賽,為你的愛人拿下第一名?!對了,第一名的獎品是咱福萊甘茲羅鎮上最好的工匠打造的戒指,你敢不敢跟我發誓,會拿到它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向你的戀人求婚?!”
陸衡發出咆哮,聲嘶力竭:“敢!!!”
“……很好,”廚師很滿意,“那現在就去證明給你的戀人看吧!射箭比賽還有四十分鍾開始,小夥子現在去報名還來得及。”
他邊說著邊衝尼祿使了個得意的眼色,那意▓
“我為什麼也要參加比賽?”尼祿微笑起來,幫他接上後麵的話,又接著給他答複:“因為我覺得那個廚師大哥說的對。要是不主動一點,就會在最後失去自己愛的人什麼的,我可不想這樣。所以我也想拿到第一名的那枚戒指,然後在這兒那麼多人的見證下,向你求婚。”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陸衡差點急得跳起來,“這種事怎麼看都該是我去做——”
如果真的一定要當著那麼多人去表白的話,某個守護騎士覺得這活兒還得自己來幹才行,因為自個怎麼看都比尼祿要粗獷很多吧?要是真的被尼祿拿下戒指,然後在這麼多人麵前獻給他,他們一定會覺得他很沒用,連主動權都占不到,隻能依靠尼祿這樣看起來柔弱可欺的美人,還會為尼祿未來會和他綁在一起感到遺憾——
“可我也一樣愛著你啊?那個廚師不是說了嗎,隻要是為了愛的人,都可以參加比賽,去爭取第一名的!”
尼祿湊到陸衡麵前,伸出手貼在那片火熱堅實的胸膛上。他們的距離很近,陸衡還能感覺到他的溫熱的氣息噴在自己脖間。就在陸衡不明白他想做什麼時,他忽然開口,聲音很輕:
“其實那晚我很開心,開心的不得了,雖然我現在才敢告訴你。”
他收回手,下意識地蹭一蹭自己略帶溼潤的唇邊,又立刻放了下去。
“我是父親和哥哥帶大的。不過後來父親為了維持世界王座,把家托付給我就走了,從此再也沒回來;而哥哥在我成年不久後的一個晚上,突然闖進來給了我胸口一槍,然後也是再也見不到了。我獨自一人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成為了騎士團的團長,有了很多的同僚。但我因為一些個人原因,不太喜歡和別人接近,所以除了十三年前撿回來的羅蘭,我的心裏幾乎什麼都沒有。”
他說著說著,倏而微微地笑起來,眼底無數難言的情緒如破冰溪水般盡數流淌,唇角的弧度殘留著陸衡看得差點呆住的歡喜與興奮。
“但你不一樣,”淺金色的瞳孔深處,微微閃爍著象征心動的明豔光輝,襯得尼祿眼角一抹軟紅越發豔麗。“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在十五年前就決定了要去找我,而且這十五年來都沒有放棄過我,就連找到我以後你也不是簡簡單單地說看到我一眼就好,而是每次我遇到危險你都會第一個趕到,就算你可能會因此死去,你也從來沒有猶豫過,直接就奔向了我。”
就好像一個內裏空蕩蕩的靈魂,會度過如此長久的時光,不過是為了一個被托付的使命,於是像個沒有感情的機械一樣不斷地運作著。
曾經尼祿經常隻身一人坐在窗邊,看著晦暗月色潑進空曠得令他孤寂的女神房間內。申布倫王宮白天還會有秘書官、財務官、侍從官和女仆在各自走動,到了夜晚就隻有零星的女仆在值夜班,整座申布倫王宮就像一座沐浴在月光中華美的鳥籠。
他不是沒有厭煩疲倦和孤獨難過的情緒,隻是每次都會被屬於女神的責任感給按回最深處。他背負著前王留給自己的王城彼弗羅斯特和整個人族的生息,他是人族最後的一位神,也是人族當今唯一的神祇。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但他一直在盡可能地逼著自我不要厭倦作為“星輝與純潔的女神斯塔提婭”。他在十三年前把羅蘭撿了回來,也是抱著“不管怎麼樣,隻要有誰可以更近一點地陪著我就好”的打算。
“所以你看,每一回最堅定地選擇我的人,那一定是你。”
從陸衡略高的角度看過去,能看見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