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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箭比賽正式開始。賽場上,二十名選手不約而同地紛紛拉開長弓,對準一百五十米開外的標靶,等待著裁判吹響哨號。

在人均全神貫注的畫麵裏,有著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肌肉結實眉眼英俊,一頭黑色短發的第十八號選手,心不在焉的表情在其中分外礙眼。

陸衡也不想這樣,可他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的眼睛,總是時不時地把該關注的地方忽略,然後瞥到站在他右邊聚精會神的尼祿身上。

他毫不懷疑尼祿能贏到第一,雖說他總會無意識默認尼祿要是沒有他的保護,就會隨時處在十分危險的境地裏,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會死掉。但他也很清楚,與那副易碎美麗的容貌不同,尼祿有著相當強橫的槍技與射術,掌心消不掉的繭說明了這一切。

陸衡把臉用力一撇,強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遠方的箭靶上,心裏接連不斷地默念著我不能再看他了,再看真會影響比賽的,真輸給尼祿的話我的麵子就丟大了——

——“最接近我心裏那個位置的人,就隻有……你。”

奇怪的勝負欲熊熊燃燒,陸衡目露凶光,猶似盯準獵物將要捕食的雄鷹。然而就在這股好勝之火將要噴上最頂點時,豁然被尼祿方才那番話嘩啦一下,徑直澆熄!

“——嗶嗶!”

就在哨聲響起的同時,二十支箭乘流星趕月之勢,筆直衝向箭靶!

啪啪啪啪啪啪!箭頭紮進靶內的響聲,密集得如同傾盆的大雨。

記分員大聲報出成績:“第一輪,一號選手,六環六分;二號選手,五環五分……十八號,三環三分;十九號,十環十分;二十號,脫靶。”

陸衡:“……”

好強的自我唰的一下竄上靈魂表麵,第二輪陸衡搭箭拉弓屏氣凝神,目不轉睛死死睇著靶。隨著裁判再次吹哨,那傾注著猛虎下山之勢的箭矢,直直紮向目標!

——啪!

不是命中的聲響,而是就在陸衡的箭將要射進標靶十環處的同時,有另外一支箭,從一旁如擇人而噬的毒蛇般迅速撲來,準確無誤地叼中他射出的那支箭,將它打得直接飛出場外,砸在地上!

陸衡:“!”

他猝然扭頭一掃,就見尼祿也同樣驚愕地望向一旁的第二十號選手。此刻這個戴著麵具的銀發男人,卻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他。

數秒後銀發麵具男忽然動了,但卻隻是揚起手,輕輕一抬麵具的下端,露出形狀完美的下顎和色澤很好的嘴唇。緊接著那唇尾一鉤,竟是緩緩扯出一個既像是看到陸衡沒有贏而非常輕蔑,又像是對陸衡的憤怒十分不屑的微笑。

一股突如其來的怒火霎時轟上頭頂,就連腦內的每根血管都被一並燒得火熱,陸衡提著那足足有五十斤的長弓,拔腿就朝那個銀發麵具男衝去——

轟!!!

大地劇烈震顫,在無數人慌亂驚懼的尖叫中,數不清的藤蔓破開地表,用粗大的體型擠開四散逃躥的居民,在最後全都筆挺地投往尼祿的方向,眨眼之間就結成了一個巨大的枝葉之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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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想起尼祿現在所有心思全都用在陸衡身上,羅蘭就恨不得抽當初的自己一耳光。

他之前總在做同一個夢,夢裏尼祿即使被他囚禁到快要瘋掉,也寧可自殺不願服從。他醒來後一想,覺得夢中的自己真是個傻得不能再傻的蠢貨,明知道尼祿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那個他還要這麼強硬地逼尼祿就範,那最後隻能是想要的人沒能得到,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