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一半,忽然吃吃地笑起來:“……你不記得了嗎,哥哥?”
“就算……就算懲罰我們這樣做的,是……是死亡,你……你也跑不掉的,”左邊暗綠右邊深紅的瞳孔急促地抖動,在一片淋漓鮮血中,安迪笑得特別可愛,又格外詭異。“我們……都死了,你就……就不會背叛我了……”
他的臉迷離通紅,這顯然是被劇痛壓榨到極致的意識開始癲狂作亂,又在上升至頂點後表現出來的情緒癡狂口不擇言,並不能算作是本身的真實想法。但與他孿生的兄弟在無論如何都要保證自己不能死的心態下,儼然把這當了真,哆哆嗦嗦地瞪著他,旋即用一雙纖細的胳膊撐起並不怎麼聽使喚的軀體,用力一撲,徑直壓到他的身上!
緊接著滿是血痕的十指,微微發顫卻無比堅決,牢牢地扼住了他幼嫩纖細的脖頸,細微折響的哢哢聲陡然響起!
尼祿:“!”
冷汗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彙聚到安迪小巧精致的下頜,掉進身下與自己相仿到近乎複刻的臉頰,再迅速地沿著下巴的線條,滾落進被壓迫的脖間。
他的手臂沒有多少肌肉,但都在這一瞬直接繃緊到了尤其可怕的地步,似乎連淡青色的血管都要從白皙軟嫩的皮膚下爆裂出來。他短促地戰栗著,神經質地喃喃:“……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去死吧,你去死的話……夢之鎖就會解開……解開的話,這個……這個男人就會放過我……”
同一秒鍾尼祿飛身逼近至他們身前,啪的緊緊攥住安迪拚命用力去擰下方妖精脖頸的手腕。那力道如鐵鉗般強橫,清脆的一聲哢嚓,當場將安迪的腕骨掰斷!
“啊——”
安迪慘叫尚未出口,尼祿飛起當胸一腳,迅猛堪稱開山烈石,閃電般把他踹得橫飛出去!
所幸有鎖鏈扣住腳踝,以及剛才被尼祿好好地治療過一番,他沒有直直撞到無比堅硬的牆層上,而是落到一邊滿是砂礫和塵土的地表上,渾身裂開般的痛楚,卻沒有被羸弱的軀體拖累得當即死去,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叫聲乍然響徹整個牢房!
尼祿沒空理他,趕緊查看這一對共享名字的雙生兄弟裏的弟弟。隻見那細軟得好像路邊野花般隨便一捏就會折斷的頸部,纏繞著一層層清晰的青紫掐痕,可以看得出他的哥哥在動手時是下了死手的,隻是礙於體能方麵的弱勢,麵對這樣脆弱到其他種族一碰可能就會筆直斷開的喉頸,做不到一下就給掐斷。
然而隻是那麼幾秒鍾的狠掐,也把這一對雙子裏最晚出生的妖精給幹脆地擰暈過去了。來不及多想,尼祿將掌心貼在安迪的頸邊,星辰的光輝同時泛起,變成一股溫暖柔和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朝著彎曲到高點的頸項彙入,再流遍全身,仿佛在寒冬裏偶然發現的一泉暖水,澆在身上,讓半昏半迷的安迪舒服得不由自主地發抖。
伴隨著這奇異的治愈之力,安迪不斷痙攣的身體好似通了電,猝然狂咳起來!
這一咳簡直天昏地暗,安迪整個身體蜷縮起來。他的身體太瘦太弱,蜷縮起來就像一隻幼小的貓崽。他噴了一地星星點點的血沫,嘴角全是水漬。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有氣無力地停止咳嗽,手腳不住地抽搐著,憔悴不堪地抬起枯槁的灰白色臉龐。
尼祿見他猶自待著一聲不吭,心說壞了,這看起來是要自閉啊!雖然妖精隻顧自己高興不管其他死活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