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因搖搖頭,吸吸鼻子仰頭用通紅的眼睛笑,說:“是獎勵,獎勵你愛我愛很久。”

“很久嗎?”

南少虔微笑著望著尤因的臉,甚至有些恍惚了。

沒有尤因的日子裏,好像每一刻確實被拉得很長,但如今想起來,那些心酸痛苦,似乎卻被抽至真空壓縮了起來一樣,什麼也想不起來,全部消失了。

他幸福得就像回到二十歲,甚至幻覺意氣風發把獎杯捧給尤因的那天,尤因是答應了他的。^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他把尤因抱得很緊,欣喜地接吻,得意忘形地拉著尤因去大馬路上狂奔。花瓣落在地上,他們踩上去,像飛馳在玫瑰紅毯上,道路盡頭就是婚禮殿堂,第二天一覺醒來,兩張年輕氣盛的臉挨在一起,相愛直到今天。

半晌,尤因在他頸窩裏蹭了蹭,小聲說:“南少虔,和我做僾吧。”

南少虔以為自己聽錯了。沉默兩秒鍾,說:“你說什麼?”

尤因難為情地抬起頭看著南少虔,漂亮的眼睛帶著水光和自己也不知道的勾人心魄的純情,小聲說:“我聽說剛發現自己是同性戀的人都會有心理上的難關,做了會好一點……”

“真心的?”

南少虔撐著額頭,失笑,尤因的腦子總是轉得很快,他都還沒整理好心情,就被帶入午夜場了。

“當然是真心的。”尤因有點急了。

“之前……我推三阻四,是因為我覺得太快了,你總是很著急,特別嚇人。我怕你很快就膩歪我,也怕你隻是玩玩而已。我想慢慢來,我想要你很愛很愛我,我不想再談稀裏糊塗就分手的戀愛。雖然是你追的我,但我也會不安。你要是大學時候就追我,我也不會想這麼多……”

說起這個,尤因突然想起何箴說南少虔當初來找他表白過。

他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年紀輕輕總不至於失憶,那麼就是南少虔半路後悔了。何箴又說是因為南少虔得知他討厭同性戀,他也不記得自己在公眾場合發表過這種不利於社會和諧的言論。

說到一半的話就此打住,他抬頭問另一個問題:“南少虔,何老師說你大學的時候找過我表白,什麼時候呢?你怎麼,怎麼會喜歡我?”

似乎有個很長的故事要講,南少虔這時坐了起來,把散開的衣襟重新綁起,然後把尤因抱到懷裏,特別純潔地摟著他。

他並不長篇大論,而是用關鍵詞提醒:“大三的校慶,樓道間,停電,榴蓮糖。”

尤因疑惑了好幾秒,然後震驚地抬起頭,失聲道:“啊,那個低血糖的男同學是你!”

南少虔含笑點頭。

“我靠,我靠!”尤因徹底失語,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是我的初吻,尤因同學。”

“我真不是故意的……”這麼多年過去他都忘記了,可如今突然回想起那個充滿榴蓮味道的烏龍吻,尷尬的心情卻依舊那麼清晰。

但他們的緣分竟然這麼早,尤因太震驚了,尷尬就暫時往後稍一稍。他哆嗦著嘴唇,說:“後來我找人下去找你,人不見了,他們都不信我,說我發神經。我差點以為鬧鬼!”

“你一離開我就走了,那會兒,小有名氣丟不起這個臉。也有點恨你,怕要是再碰上忍不住掐死你。”

尤因羞愧得低下了頭,一隻手攥緊他的浴袍邊緣,說:“對不起啊。”

南少虔大方地說:“沒關係。”

再恨再恨,最後也愛上了。

“其實那也是我的初吻,但是那時候我覺得跟男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