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什麼,今夜做的這些事就算不是她的本意, 也有她一再忍讓的過錯。
上官嶠走的時候那麼相信她,還衝她揮手……
李持月越想越難過, 屈身抱住自己, 埋起了頭,洶湧的愧疚淹沒了她,眼淚怎麼也忍不住。
輕輕的抽泣聲響起。
季青珣也沒想到這句話效果這麼大,可見阿蘿有多把那個人放在心上。
還跟他在一張床上呢,身上沾著全是他的痕跡, 就在這兒為了別的男人的在哭。
季青珣聽著, 心裏頭滋味難言,鬱氣怎麼都散不去。
可是眼前的人是阿蘿, 讓他甩臉就走,季青珣做不到。
他把李持月抱到腿上, 哄道:“上官嶠有什麼好, 不過一個還俗的和尚,武功、樣貌、本事樣樣不及我, 就是文采,我也絕不輸他,你怎麼看得上他呢?”
李持月根本不想對牛彈琴,此人就算本事再大, 德行低劣,和上官嶠根本沒半點可比之處。
季青珣見她跟沒聽見一樣, 又改利誘:“阿蘿,上官嶠不過是一個要你保護的孬貨,我就不同,我什麼都能給你,
那次你要殺我,不就是想要我手中的勢力嗎,現在他們都是你的,不管是明都還是邊關的,隻要你想用,盡在你手中。”
他現在就如為博美人一笑的周幽王,隻要她不哭,就什麼都願意掏出來。
李持月將這話聽入了耳,抽泣聲慢慢停了。
在她心中,上官嶠縱然重要,但第一重的就是權力,此刻真相就在眼前,
她無情無義,就有可能換得一個高枕無憂……
季青珣說什麼都能給她,現在就看看是不是當真如此。
“你究竟是什麼身份?”她抬頭問道。
人立刻就不哭了,季青珣縱是世麵見得多了,也被這突然的變臉唬得一愣。
不過眼淚還掛在臉上,看來剛剛的傷心也是真的。
季青珣早已無意帝位,皇帝也當膩了,如今告訴她也無妨。
他把李持月抱緊,大掌把她眼淚抹幹淨了,才將身世娓娓道來:“我本名宇文珣,就是祖上是當年和李家一同起義的宇文家……”
“宇文家?一同起義?本宮從未聽說過”李持月頭一句就沒聽明白,從沒聽過這樣的姓氏。
她當然沒聽說過,因為史書上已經沒有了宇文家的姓名。
季青珣不緊不慢道:“宇文家和李家兩家的家主在東郡落霞坡結拜為兄弟,宇文氏三年斬了三個皇帝,宇文家為李家鋪平了登基之路,可在距登基不過半月,本說好平分天下,李氏高祖卻反悔了。
他在宴上斬了自己的結拜兄弟,占盡了起義的功績,還燒盡涉及宇文家出現的文書,嚴令任何人不得提及此事,當夜祖父驚聞家主死在宴上,連夜帶著宇文家的軍隊西逃……”
高祖把宇文家從史書刪去了?
李持月沒想到自己和季青珣還是世仇,但她也未盡信:“既然半點記載也無,你怎麼能證明宇文家真的是和李家一同起義,又被李家給除去的?”
“那三個皇帝的墓石是兩兄弟一同刻的,兄弟名姓身份就刻在上麵,墓石當年差點被高祖毀了,不過被宇文家的人偷偷保存了下來,
而且當年的軍報文書,宇文家主和李家家主一直是並排的,這些證據都被帶到了西域。
這天下,原就有宇文家的一半。”
李持月恍然,高祖元年,突然要毀去親立三帝墓,這謎團至今眾說紛紜,原來是為了這個緣故嗎?
“阿蘿,你該清楚,高祖若不是對不住宇文一族,絕不會如此諱莫如深,這是當初你們李家欠宇文家的,我不過是想拿回去而已。”
李持月垂頭不說話。
她知道爭奪皇位這種事曆朝曆代都不少見,講不出對錯來,就算對不住宇文家又怎麼樣呢,皇位到了手裏,是絕不可能讓出去,或是一劈兩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