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主子恩斷義絕後,同那上官嶠雙宿雙棲,實在讓人為主子感到不值。
季青珣好似對此事不感興趣,而是將宇文家軍、明理堂、天一閣的事全囑咐過一遍,一如尋常交代事情一般。
許懷言沒待多久又從屋中退了出來,尹成抱臂出現,“主子如何?”
他往屋子看了一眼,壓低聲音:“主子看起來當真不在意了。”
“這樣也好。”說完尹成就走了。
又過了幾日,許懷言捏著這個消息,在門口兜著圈子。
見尹成過來了,許懷言揪著他問:“我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報給主子呀?”
尹成掃了一眼:“報。”
就算不報,主子想知道還是能知道,若是這次知道,說明他是真的放下了。
許懷言一尋思也有道理,索性說了,看看主子的意思。
他走進屋中時,季青珣披著一件寬袍在茶案邊坐著,沸騰的茶水氤氳出霧氣,洗出一雙水墨般的眉眼,隻是唇色依舊蒼白。
他正低頭正繪製一把新劍,舊的那柄已經丟在感明寺了。
許懷言斟酌道:“主子,有消息,是公主那邊,又出了點意外。”
季青珣眉頭未抬,“何事?”
“到了虢州,皇帝的親衛就要回去複命,由洛都士兵接手護衛公主的職責,可才出了芮城兩日,就鬧了點小亂子,一個將領似乎是奸細,已經被斬了,這事還未傳到宮裏。”
先前的殺手已清楚是東宮派去的,就算太子不在京中,皇帝也難免有這樣的懷疑,現在到了芮城,又鬧出這一出,反而讓李牧瀾嫌隙減輕了。
但季青珣似乎隻是聽不相幹的人的消息,聽完了,說道:“會試再過一日就要張榜,緊接著就是殿試,如今京中能插手的人都走了……”
有這句話許懷言就明白了,主子是徹底放下公主,隻在乎自己的權位。
隻要舍了持月公主,主子就沒什麼事是做不到的。
詔書燒了又如何,來日做到權臣,扶持一個傀儡,改朝換代也不是難事。
他有些輕鬆地走了出去。
季青珣擱下筆,看著紙上的三尺青鋒,還是不夠滿意,又撕了重新再畫。
第94章
李持月也覺得有些撲朔迷離。
那個舉刀欲砍她的將領, 究竟是誰派來的?
難道李牧瀾真的能勾結上洛都的將領,明目張膽地刺殺她?
幸而乙樞發現得及時,將她拉開, 不然李持月真的會出事,彼時剛走不過一日的皇帝親衛又被叫了回來。
在芮城耽擱這一日的功夫, 李持月和上官嶠想要將此事查出個結果來。
行刺的將領叫汪春山,失敗之後立刻脖子撞刀上死了, 沒有救回來。
當夜, 李持月同上官嶠就著燭火,將兵卒的口供全都看過,這隻是一個中層的小將領,他的上官已經跪在外頭請罪了。
汪春山手下的兵卒看起來毫也不知情,汪春山舉劍的時候他們都沒答應過來, 不都麵麵相覷, 繼而跪在地上。
李持月看向他的身世背景:“這人家中……並無親人。”汪春山繼承軍戶之後,他的阿爹沒幾年就死了。
她問:“是何人將他提拔上來的?”官場能出頭的人, 大多得上官器重。
“羅時伝。”上官嶠還在看著口供。
李持月一怔,說來她好像從沒有和上官嶠說過這件事, 她探身說道:“阿兄有意, 在科舉之後讓羅時伝尚公主。”
上官嶠從口供中抬起眼:“尚的哪位公主?”
李持月指了指自己,又補了一句:“而且他也知道這件事, 今年還送了年禮去楓林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