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口供放下,話鋒一轉:“那還真有可能是他。”
“怎麼說?”李持月一臉願聞其詳的樣子。
上官嶠支起一條腿,不依不饒道:“為何不能是他,東畿道毗鄰的關內道正是他羅時伝掌管。”
李持月這才想起來, 過了關內道就到位於隴右道的關陵了,也是韋家藏身的地方, 當初還出了羅時伝為了捉拿韋家人闖入關陵的事情。
但李持月不相信羅時伝會刺殺她。
“那將領受羅時伝提攜,這麼明目張膽地刺殺,不是恩將仇報嗎?說不得是羅時伝的對頭想要栽贓陷害他。”
羅時伝殺她沒有半點好處,若不想尚公主,他連年禮都不必送了,找個由頭推脫就是了,不必冒這樣的風險。
上官嶠竟也跟著點頭:“聽起來確實不大可能。”
這麼快就放下了懷疑?
李持月慢慢回過味兒來,“好啊你,上官嶠你說,你方才是不是想汙蔑人家?”
麵對公主氣勢洶洶的質問,他神色正經道:“公主,臣是禦史。”
李持月被他的正經感染了,懷疑了一下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是想汙蔑一下的,但忍住了。”上官嶠又迅速補了一句。
李持月被這話一噎,伸手過來掐他的臉,“你還真是……”正事不幹,在這兒吃幹醋,李持月總不能跟他說,自己知道羅時伝將來會得急病死掉吧。
上官嶠從公主手下救回自己的臉,揉了揉:“臣知錯了。”
二人這才恢複正經,繼續說下去。
“人是洛都來的,背後的主使不可能在芮城,隻怕也不在洛都。”上官嶠覺得在芮城查不出來,得派人到汪春山的住處細查,將他平日都接觸了什麼人一一弄清楚。
李持月道:“若這將領和羅時伝有關係,那說不得主謀就是羅時伝的對頭。”
上官嶠:“而且能牽涉到公主,定不是私怨,而是有利益牽扯。”
這般想來,李持月心中慢慢浮現了一個人,“又或者,有人想將本宮暫時留在芮城。”
她想到了另一個方向去。
她這話引起了上官嶠的注意。
將公主留在芮城,是芮城裏要發生什麼事讓公主看見,還是前路要發生什麼不讓公主知道呢?
如今洛都的軍隊不堪信任,皇帝的親衛按理本該回明都去,卻不得不折返回頭,可是將領不敢自作主張延期還京,又不敢將公主交給洛都軍隊,隻能先在芮城落腳,派人往明都送信。
要等到皇帝的命令,還要一陣子,他們一行就不得不在此逗留。
夜色已深,這方宅院裏站滿了兵卒,最近的是暗衛,接著是親衛、府兵,外圍則是洛都軍隊,這麼多的人卻寂靜一片,氣氛沉凝。
屋中話說到此處,大多還是猜測,已沒什麼好說的了,隻能等來日去驗證。
秋祝見公主放下了供狀,過來將熱茶續上。
李持月說道:“索性讓人扮作本宮留在這兒,本宮領一隊人扮作商賈,繼續往洛都去吧。”
“要兵分兩路嗎?”上官嶠沒想到李持月會有這樣的想法,但也並非不可行。
“這樣也好,背後之人應當想不到,輕車簡從不易發現,身邊也盡是可信之人,留在芮城的假公主能掩人耳目,到時候前路到底如何,一看便知,
而且你這一路定然總是關在馬車裏,這一回也算有機會看看民生百態。”
她還記得在明都的時候,二人本來相約好了要出去,誰知遇上了季青珣出現在馬車裏,如今也算能一起遊曆了。▂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