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知情在,無形中讓李持月放鬆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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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軍果然在夜半攻城了。
但是托白日挖出的壕溝的福,推著尖杵車要衝門的士兵沒有衝鋒和站立的地方,車也卡進了壕溝裏,
吳樹還忌憚那日的奇兵,特意派人盯住兩翼,采用不追擊隻包圍的戰術,但是根本沒有神兵出現。
雖然不知道那些兵去了何處,但顯然是好事一樁。
吳樹指揮手下攻城,車陷進了溝裏,就拖出來,再去找木板鋪出一條路來。
城上落石滾滾,城下的投石機,努力為攻城的士兵搶出空隙登上城樓,甚至還有火球劃破了夜空,如流星一般。
一打起仗來,李持月就沒什麼幫得上忙的了,她能做的隻是讓乙樞找人去告知全城百姓,躲藏好。
之後,李持月便被知情護著,站在安全的地方看著戰火蔓延,秋祝和解意也守在她身邊。
上官嶠會武功,這城中明麵上又是他在指揮,當仁不讓地要擋在最前線,也讓他看得清楚,丹溪城已經不能再守。
可是一想到身後上萬手無寸鐵的百姓,揮劍的手又無法放下去。
戰事一直到清晨,城上的士兵已經越來越少,人人都已經竭盡全力了。
李持月也知道不能再守了,說道:“上官嶠,回來!我們走!”
“砰——”
是尖杵車砸碎了城門的聲音。
“砰——”
尖杵車要撞出更大的入口,讓叛軍闖入城中。
百姓們被提前知會過,都已經躲藏了起來,城門處已經無人。
樓下已經能任叛軍長驅直入,李持月跑過去要拉走上官嶠,卻被他一把推到知情懷裏。
“知情,帶她走!”上官嶠臉上都是血。
“上官嶠!你跟我走!”
我們已經盡力了!
李持月掙紮著,不肯將他獨自留在這兒。
知情沒有半分猶豫,帶著李持月就往城外奔去,李持月眼睜睜看著自己離上官嶠越來越遠。
他還在舉劍抗敵,沒來得及看她一眼。
在上官嶠心中,能拖延一分,能多殺一個人,對城中百姓就是好事。
先進城的叛軍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搜刮民脂民膏,城樓上,吳樹提刀一個接一個地問:“公主和她的駙馬在哪裏?”
無人知道公主去了何處,但是禦史卻是知道,上官嶠很快被提了出來。
上官嶠已經殺得脫力。
“這個就是駙馬?”吳樹打量著渾身是血的人,看來殺了他不少人。
“老大!不好了,有軍隊!外麵又有軍隊來了!”在城上望風的手下過來稟報。
是援軍又來了?
他們才剛進丹溪城,全部的兵又一大半還沒進來,城裏的大多數也打家劫舍去了,這時候來個黃雀,可是不妙。
這不就是被包了餃子嘛。
吳樹果斷道:“把這個駙馬的手腳打斷,捆在城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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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了城外,他們就遇上了從芮城趕來支援的軍隊。
鄭統領見到持月公主有些震驚,公主竟然在丹溪,那馬車裏的那個人又是誰?
春信掀開簾子,看到李持月,激動地抱住她:“公主!你沒事!太好了!”她這一路都擔心死了。
李持月抱著春信,急促道:“馬車中隻是本宮的侍女,這都是本宮的安排,與她無幹。”
“鄭統領,如今丹溪需要支援,耽擱不得,快去!”
鄭統領嚴肅道:“那讓我等出兵丹溪,是公主的命令,還是這位侍女的命令?”這意思可不一樣。
李持月不想讓他開罪春信,說道:“這是本宮的意思,鄭統領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