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青珣心中一遍遍責怪自己,臉貼上李持月的額頭,火燒一般地燙,這才驚覺她生病了。
摩訶那個畜生,竟然想在阿蘿生病的時候對她下手!
天知道季青珣看著她衣衫盡散躺在摩訶身下的時候,當場就想把摩訶的眼睛挖了,手剁成肉泥。
察覺到季青珣的心跳又沉又快,李持月忍不住仰頭看了他一眼。
季青珣抹去她臉上淚,又是說“對不起”。
李持月心神一鬆,身體和精神雙雙被抽空,疲憊湧上來,眼皮沉重。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懦弱,她勉強說道:“我沒事,你來得及時……”
怎麼會沒事,哭得眼睛都腫了,季青珣微涼的唇貼上她滾燙的眼眶。
好一會兒,李持月推了推他。
她心情已然平複,此時眉間都是倦色。
季青珣回神,眼下當務之急是她的傷,該幫她耳朵上墜子取下來才是。
他想取,可是耳垂就那麼小一塊軟肉,此刻傷勢糟糕,讓他拿捏不住力道,有些猶豫無措,不知要怎麼幫她取下來。
李持月也怕,不敢讓他摘下那耳環,耳上的痛還能忍受,她擋開他的手,“先別管了,我想離開這兒。”
“好。”
季青珣想等她睡著再摘,又細細看了別處,幸而沒有別的傷口了,這才稍稍平複了些怒火,攏好她的外衣,披上薄被,將人抱了出去。
現在這樣是不能趕路了,季青珣另尋了客棧,將她安置在床上。
李持月太過疲憊,在他懷裏的時候已經睡著了。
囑咐人去抓藥之後,季青珣就半跪在床邊,聚精會神地盯著李持月的耳垂,耳環還在那墜著,在他走路的時候不住搖晃。
擔心扯疼了她,季青珣的動作帶著十萬分的小心。
長指在觸碰到耳垂的時候,帶著微微的顫唞,習慣了寫字握劍,他有一雙最穩的手,現在卻有點提心吊膽的意思。
微歪著頭找姿勢,季青珣終於捏住耳針緩緩後拉,額上有細汗也隨之出現。
終於,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季青珣取出了耳墜。
金針退出時,帶著耳垂被微扯向前,他皺緊了眉,似乎能感覺到那絲絲縷縷的痛。
兩枚耳墜在掌中握得盡碎,丟在一旁,幹淨帕子被沾濕折出一角,輕輕地擦拭幹淨,上了藥。
忙完這些,季青珣才坐回床邊鬆了一口氣。
李持月這一覺並未睡足,也不安穩,藥端上來剛納涼的時候,她就睜開了眼睛。
“醒了?起來喝藥吧。”
她“嗯”了一聲,被季青珣扶了起來,靠在疊起的枕頭上。
感覺到耳朵上沒有了垂墜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耳墜摘下來的。
回想去睡過去之前的事,李持月神色有點不自然,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還有眼前,她和季青珣什麼時候能這麼氣氛融洽地待在一起了呢?
可是看到他出現的時候,李持月真的相信,自己得救了。
被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季青珣有點沉不住氣,將勺子遞到她的唇邊,“喝藥了。”
李持月決意終止這種曖昧的氛圍,要接過藥碗,“我自己可以喝的。”
她的手落空,季青珣說道:“從前在公主府,你哪一次生病不是我照顧的?越生病越黏人,一整晚都得讓我守在旁邊。”
李持月也被勾起了回憶。
她一生病就格外驕縱,除了季青珣誰都應付不了,就算是睡著了也要拉著他的手,確定他沒有離開過半步。
“我從不覺得照顧阿蘿是負擔,反而你越黏人,我越高興,不過生病到底不是好事,隻要你平安,我也可以克製一下。”
季青珣慢慢攪動著碗裏的藥,這些話他前世都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