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一定要去徐州營?”李堰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柳臨溪道:“我現在挺著個大肚子,又不能去西北,徐州營要去增援,我去送一送,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柳臨溪說著眼圈一紅,那副樣子別提多委屈了。

李堰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抱住他,開口道:“我是怕你……”

“怕我跑嘛……可是現在我也打不了仗,能跑到哪兒去。”柳臨溪道:“若是給大周的人看到我挺著個大肚子帶兵,人家不得笑話你這個做皇帝的嗎?我可不許。”

李堰聞言不由失笑。

柳臨溪放緩了語氣又道:“孩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如果不是你想了這個法子,我早就死了,我一點也不怪你。放心吧,我的命金貴著呢,為了你我也不會胡鬧的。這次我真的隻是想去看一眼,疾風將軍戎馬半生,如今也隻能去給徐州營壯壯行了。”

柳臨溪軟硬兼施,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李堰震驚又愧疚之下,被柳臨溪“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隻得勉強點了點頭道:“朕會把剩下的暗衛都安排給你,再多派一隊人馬,護送你們去徐州。”

“褚先生還要給我施針,所以他也得同行,正好把十方也帶上,讓他看看我大宴國的威武之師,將來說不定也是塊從軍的料子。”柳臨溪笑道。

李堰原本還有些不放心,一聽柳臨溪想的這麼周全,頓時安心了不少。

連褚雲楓和十方都帶上了,想來也不會有別的心思。

“好了,抱我上床吧。”柳臨溪一手揪著被子,一手伸向李堰。

李堰一臉無奈,上前把人一把抱起來,放回了榻上。

柳臨溪這回可算是老實了,裹著被子倒頭就睡,李堰在旁邊守了一會兒,心情久久不能平複。末了,他偷偷將手按在柳臨溪小腹上等了一會兒,直到再一次摸到胎動,這才小心翼翼的抽回手。

此事他原設想過各種各樣的情形,怕柳臨溪恨他,怕柳臨溪接受不了,怕柳臨溪不原諒他。卻沒想到最後,是以這種方式收場,他從頭至尾甚至都沒能解釋一句,但他想說的,柳臨溪全都知道,而且一概不追究。

李堰冷靜下來之後,隻覺得對柳臨溪心疼得不得了。

怎麼這麼好的一個人,偏偏要受這麼多的苦……

第二日一早,柳臨溪早早便起來了。

蘇恒得了李堰的吩咐,給柳臨溪置辦了不少東西。若非馬車有限拉不下,他恨不得將半個寢宮都給柳臨溪帶上路。也不知這是蘇恒自己的意思,還是李堰的意思。

十方聽說要去徐州營,也有些興奮,他小小年紀尚未出過遠門,也不知道這徐州在哪兒,但聽說要走好幾天,便覺得應該是個很遙遠的地方。人在年幼的時候,對遠方總是會有一種莫名的期待。

李堰早早便下了朝,親自將人送到了宮門口,東拉西扯的叮囑了一圈。

柳臨溪見他那副模樣,上前抱了抱他,拉著他的手在自己小腹上逗留了一會兒。

“放心吧,大的小的,都會好好的回來。”柳臨溪道。

“一路上不許騎馬,隻能坐馬車。”李堰道:“如果你騎馬,回來之後朕就罰他們。”

柳臨溪道:“知道,有太傅一道,我騎馬也走不快,這麼冷的天何必呢。”

李堰點了點頭,這才不情不願的把人扶上馬車。

柳臨溪上了馬車之後,笑著朝李堰揮了揮手,然後關上車簾,便斂起了笑意。十方和他同乘一輛馬車,見他麵色有些沉鬱,便湊過去坐在在身邊,伸手摟著柳臨溪的胳膊。

“是不是舍不得娘親?”十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