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

他欲蓋彌彰地寫了這句“與諸君”,可於行之知道沒有“諸君”隻有他一人而已。

那日之後,於行之又在房間裏關了幾天。

柳臨溪一直擔心自己那日的話說重了,猶豫了好幾次要不要再去換個態度安慰安慰於行之,但顏絮卻比他看得清楚,於行之眼下分明就是鑽了牛角尖,不使勁兒刺激刺激,他反倒越陷越深。

可惜,柳臨溪刺激的力道也不大夠,沒有明顯的作用。

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臨近臘月的時候,柳臨溪打算帶著孩子回京城,這次於行之沒有推脫,也沒再說什麼不回京城的話,老老實實跟著柳臨溪回去了。

柳臨溪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臘月初五了,京城裏頗為熱鬧,到處都張燈結彩的。

這段時間,戰後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大周的國主親自簽了降書,又進貢了大宴不少金銀。大宴沒有割他們的地,也沒有侵占他們的國土,隻依著約定將俘虜還了回去,將他們進貢的金銀分了一半給莒國。

經過這次的徹底落敗,再加上巨額的進貢,大周再也沒有能力翻出浪了。

青夷國也好不到哪兒去,跟著大周折騰了一遭,人財兩空,什麼好處都沒落著。

沒過幾日,李堰昭告天下,冊封了小皇子和小公主,大宴舉國歡慶。

不過最高興的人還是太後,她在柳臨溪走後沒少擔驚受怕,萬萬沒想到柳臨溪安然回來還帶著兩個孩子。尤其兩個孩子還那麼惹人喜歡,一個像極了李堰兒時的樣子,另一個則像極了模糊掉棱角後的柳臨溪。

“多好的孩子啊。”太後輪番兒抱著兩個小家夥,愛不釋手的道:“丫頭倒是還好,怎麼給小子起了這麼個名字?”

柳臨溪尷尬的笑了笑,沒想到李堰這人兜不住話,竟然把狗蛋兒的名字也說了,當即解釋道:“孩子一出生身子便不大好,說是起個賤名好養活,這才叫了狗蛋兒。不過等他再大一些,總歸是要改的,乳名也沒有一直叫下去的說法。”

太後聞言擔心道:“哀家看著他們身子都挺好,怎麼還有什麼問題嗎?”

“丫頭倒是健康的很,另一個不大好。”柳臨溪道:“不過褚先生說了,隻要慢慢調理,約莫長到六七歲就可以恢複了。”

太後聞言總算放心了些,有些心疼的又抱了抱狗蛋兒,沒想到對方絲毫不給麵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柳臨溪十分無奈,當即將在外頭堆雪人的十方叫了進來,十方手裏拿了個雪球給狗蛋兒看,狗蛋兒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輕輕摸了摸,頓時不哭了,對這個又白又圓又冷的東西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這是雪,將來你長大了,我帶你去堆雪人。”十方耐心地朝狗蛋兒解釋道。

狗蛋兒似懂非懂地聽著,伸手就想去抱雪球,十方怕他冷,手往後一縮,對方抱了個空,當即癟了癟嘴又開始哭起來。十方實在沒轍,隻能將雪球扔了,手忙腳亂的哄他。

太後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柳臨溪則早就習以為常呢,抱著丫頭裹好風衣,便和太後一起出去看內侍們在外頭繼續堆著十方沒有完成的那個雪人。

於行之到了京城之後沉寂了數日。

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約了柳向晚。

柳向晚這日選了一身大紅的披風,整個人走在銀裝素裹的街上,風姿卓然。他五官本就精致,氣質也十分突出,今日精心這麼一打扮,令人一看便有些挪不開目光。

於行之坐在茶樓的窗口,遠遠看到柳向晚走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愣怔。

對方那麼年輕,那麼熱烈,那麼完美無缺,如今看在眼裏隻讓他越發的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