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身子倒是沒事,隻是有些驚嚇過度,一時緩不過來罷了。

太後這才放下心來,命太醫院務必要用最好的方子給陶渺調理身子,坐了一會兒後,太後才起身離開。

甫一回到寢殿,便急召了當時在畫舫上的太子和韓奕言等人詢問情況,得知陶渺與蘇纓落水與阮雲有關,又將阮雲召來,厲聲嗬斥了一番,隨即命內侍帶著旨意將人連夜送回了京城,囑阮家自己好生處理此事。

太後雖未明言,可一般這種情況下,阮家若還想在京城立足,是斷不可能將阮雲留在京城了,要不被丟到莊子上,要不被送到老家去,更有甚者,也許隻能進到廟裏,跟青燈古佛相伴。

事情處置地差不多的時候,陶渺才幽幽醒轉。睡了一覺,整個人意識清醒了許多,可回想起沉入水中的那幕,仍不由得心驚肉跳。

琳琅發現她醒了,掀開床簾,淚眼婆娑道:“姑娘,你可算醒了。”

陶渺坐起身,迫不及待地問道:“蘇姑娘呢?蘇姑娘可還好?”

“蘇姑娘很好,太醫看過了,幸虧救得及時,隻受了些驚嚇。”青竹端著藥碗過來,也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姑娘不過去遊個湖,怎就成了這樣,您不知平陽侯抱著您過來時,我和琳琅都快被嚇死了。”

陶渺蹙眉道:“誰?誰抱我回來的?”

“平陽侯。”青竹又重複了一遍,“姑娘你不記得了,是平陽侯把您救上來的。”

整個人往湖底沉時,她迷糊得厲害,陶渺隻記得有人抱著自己往水麵上遊,其他的都沒什麼印象了,不過當時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滿腦子都是那個人,沒想到還真是他救了她。

琳琅不知想到什麼,倏地笑出了聲,“聽說姑娘您被救上來時,還一直攬著平陽侯的脖子死活不肯鬆開呢。”

陶渺雙頰猛然一紅,一時話都說不利索了,“怎,怎麼可能,一定是道聽途說的謠言。”

“這事兒是不是謠言奴婢們便不知了。”琳琅笑得有些意味聲長,“不過平陽侯抱著姑娘回來時,姑娘那手確實是抱得挺緊的,平陽侯還哄了好一會兒您才肯鬆開呢。”

一想到那個場景,陶渺便臊得不敢見人,她居然那麼跟韓奕言撒嬌,她拿衾被捂住自己的頭,還在一個勁兒的否認,“我不記得了,假的,都是假的。”

青竹和琳琅對望一眼,忍不住笑起來,青竹拿起托盤中的藥碗道:“姑娘,您別不好意思,先把藥喝了呀,姑娘......”

陶渺在衾被裏扭了兩下,鬧起了脾氣,“不喝,我不喝,丟死人了......”

遊湖那日,畫舫上那麼多雙眼睛看著,陶渺與韓奕言的事兒很快便流傳開來,自然也傳到了太後的耳中。翌日,不等傳召,韓奕言便特地去了趟太後的寢宮,整整坐了一個時辰才出來。

他走後,太後便動身去了陶渺那兒。

陶渺正躺在床榻上休憩,那日聽完青竹和琳琅打趣她後,她一想到那場景便覺得丟人,索性讓她倆閉門謝客,說是誰都不見。

太後進來時,沒讓內侍稟報,陶渺隻聽青竹說了一句,便用衾被捂住耳朵,“不見,不見,誰都不見。”

見她這幅模樣,太後頗有些哭笑不得,她在榻沿坐下,拉了拉陶渺的衾被道:“連哀家都不肯見嗎?”

陶渺聽到這聲兒,嚇得想要坐起來,又被太後給摁了回去,“身子還未好全,不必多禮,你就躺著,哀家與你好好說說話。”

太後伸手將她淩亂的額發捋到耳後,低歎了一聲,“你與平陽侯的事,哀家已經知道了。傻孩子,為何一直不與哀家說,這外間的話該有多難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