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今晚麥芽在, 她聞聲趕過來,兩人合力把楚沉扶了起來。
楚沉整個人都趴掛在了她身上,麥芽想幫忙又無從下手,溪禾咬牙撐著吩咐道:
“把被子鋪開,讓他躺著!”
現在人命關天之際,溪禾也顧不得會磨到他後背的傷了,急忙把人放下躺好,就給他施針搶救。
行醫幾年,醫治者無數,少不得也有回天乏術的時候,無論何種情況,溪禾自認都能從容麵對了,但此刻,她的手顫唞不已,連紮幾針才刺中穴位。
因為她深知,這個男人是命懸一線了!
兩刻鍾後,楚沉像是緩過來了,麵色也從青灰轉白,他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著她無力道:
“禾禾,我剛才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總算把他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溪禾鬆了一口氣,收了針才覺手腳發軟。
低頭斂去自己的情緒,邊收拾邊說:
“我去給你煎副藥。”°思°兔°網°
剛轉身,手卻被他拉住了:
“禾禾,陪我一會好不好?”
麥芽很有眼色地說:
“姑娘,你寫方子給我,我去煎。”
溪禾抽回了手:
“你後背要重新上藥了,我去去就回。”
還好,藥草都有現成的,溪禾去藥房配好方子交給麥芽拿去煎,又拿了外敷的藥粉回到東廂房。
楚沉已坐了起來,他的後背因為磨擦,好些地方露出血紅的裏肉。
藥粉倒上去,迅速地吸著血水糊成一片,他肩胛處的肌肉微微起伏。
想到女孩兒經受的那些,楚沉啞聲道:
“禾禾,對不起,你以前,肯定比我現在痛百倍。”
溪禾知道他說的是指什麼,抿抿唇沒說話,把藥上完,就去倒了碗茶水遞給他。
楚沉沒接,而是輕輕攬住她的腰,抬頭濕著雙眼問:
“禾禾,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那種苦澀的滋味又來了,溪禾退開兩步,側轉身默了一會,才心平氣和地說:
“楚世子,那時候你也是在其位,謀其事,我已不怨恨你了,但是我也沒法當作那些都沒有發生過。
待你養好了傷,我們就好聚好散吧。”
溪禾不想再談,說完就走了。
得知慧嬸原來就是他,說不觸動是假的,但是,也不可能心無芥蒂地再續前緣的了。
而且,他們的身份就注定了不是一路人,過慣了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是再也不想回京城了。
那裏有學不完的規矩,跪不完的人,尊卑有序,她隻能仰望與卑微。
他已贖罪,她也該釋然了。
.
七天後,看他那些燒傷的地方已開始結痂,溪禾囑咐道:
“新肉萌生時,會癢,忍著,不能用手抓。”
癢,真的比痛還令人難忍,楚沉像匹煩燥的野馬一樣不停地來回奔走踱步,整天圍著溪禾轉:
“禾禾,我很難受。”
“過幾天就好了。”
“禾禾,你跟我說會話分分神。”
“不要來吵我。”
“禾禾,藥房的差事是我的,你別來搶了。”
“禾禾,我做了菠蘿悶鴨,你過來嚐嚐。”
......
這天,楚沉拎著兩隻野兔回來,興衝衝地說:
“禾禾,今晚我給你烤肉串吃!”
溪禾看他那後背的黑痂已全部脫去,隻留下或紅或白的蟠蜒疤痕,就說:
“楚世子,你的傷已全好了,回京城去吧,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