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東家一直秉承藏書隻許給識寶有緣人的傳統,這《邢氏醫說》許給荷大夫自是再合適不過。
隻是,老朽有個不情之請:賢伉儷有緣至此,可否在書樓為烏縣百姓義診五天?”
這又是夫妻又是伉儷的,溪禾別扭得不行,但是一開始時沒有更正,現在要是再辯白,倒顯得兩人曖昧不堪。
楚沉卻是聽得身心舒暢,越發彬彬有禮得像個新姑爺了,他拱手代為答道:“多謝先生成全,能為百姓去病除災,我們夫婦自是樂意之極。”
......
一出書樓,溪禾就氣炸了:“你怎麼能張嘴就胡說八道,跟人家說我們是夫妻?”
楚沉馬上低聲哄人:“禾禾別生氣,剛才那不是情勢所迫嘛,我隻想著幫你拿到醫書,就沒顧忌那麼多,後來,那是話趕話了,我下次一定慎言。”
溪禾直瞪他:“你就是故意的!你說是我兄長不行嗎?怎麼就非得說是夫妻!”
楚沉無辜道:“你之前不是說沒法當我是兄長麼?”
“那你就可以隨便跟人說我們是夫妻了?”
“禾禾,你以後叫我楚大哥,我就記得了。”
......
義診開始後,溪禾還在為糊裏糊塗地被人套成了夫妻而鬱悶,再看身邊那個笑得像新郎官似的男人,就更不想搭理他了。
可能是因為有書樓的名聲加持,前來問診的人絡繹不絕。
這兩天聽得最多的,就是那個姻緣廟的送子觀音顯靈,多年無孕的婦人去拜了後,都懷上了,還有外鄉人遠道而來求子的。
溪禾沒太放在心上,這些神鬼的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她隻顧著把脈開方子。
直到第四天,義診結束後回到客棧,楚沉蹙著眉頭對她說:“禾禾,今晚讓麥芽陪著你呆在房間裏,哪都不許去,我明天就能回來。”
溪禾一下就忘了先前的置氣,緊張道:“你去哪?發生什麼事了?”
看她嚇到的樣子,楚沉抱了抱她,又親親她發頂安慰道:“禾禾別怕,我是覺得那個姻緣廟有問題,想去看個究竟。”
溪禾沒想到,他這一看,就是把那座有著太明帝後相逢傳說的古廟燒了!
策馬離開烏縣的路上,楚沉才解釋道:
“根本沒有什麼送子觀音,就是幾個淫僧用了下作的手段裝神弄鬼。我怕宣揚出去那些曾經去求過子的婦人沒法活,隻捆了一個活口直接送到州府密審。”
一個活口,那其餘的就是已經‘閉嘴’的了。
雖然他沒細說,溪禾也明白大概了,這些淫僧死不足惜,想到都不知多少無辜婦人受辱,她難受道:“若不是你恰好來這,都不知他們還要禍害多少人,好好的佛門淨地竟是如此的汙穢不堪!”
“受害的婦人就算發現了也不敢聲張,這次是有人故意引我起疑的,說不定是那個老先生認出我的身份了。”
“這也太隱蔽了,若是我,就發現不了。”
“禾禾,你是不是在誇我?”
......
溪禾是想誇他來著,雖然自己以前總是明哲保身,但誰不喜歡俠義英雄呢?
可是,感覺到他俯身過來吹在耳邊的溫熱氣息,她又閉嘴了。
第65章 骨氣
兩年之後。
溪禾的女閨堂經營得風生水起。
自遊曆回來後, 她就把旁邊的三間鋪麵也買下來了,全部重建布局,除了設門診和藥房, 還有單獨的醫堂隔間,方便看診一些隱私的病症:
隨著女閨堂的名氣越來越大, 上門求診的病人就絡繹不絕了。雖然都是女子,但有些隱疾當著那麼多候診的陌生人說出來,還是難免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