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響,陳竹前腳剛邁進家裏,便被重重按在了門上。

徐蘭庭帶著酒香的吻,輕輕落在他的唇上。

起初,隻是輕輕地蹭著,貼著,像是哄,帶著些討好。

後來,輾轉纏綿,吻裏渴望的意味深重,漸漸沾染了欲望。

徐蘭庭手上的力度越來越重,陳竹感覺自己的襯衣被推了上去,男人的手帶著夏夜的微熱,指腹下的溫度讓人顫栗。

一吻尚未深入,抽屜裏的老式小靈通忽地嗶嗶叫起來。

陳竹推開徐蘭庭,按住他胡亂點火的手。

“我接個電話。”陳竹轉過身去,徐蘭庭欲念深重的眼隱匿在黑暗中。

薑健仁一般不會在學校以外的地方找陳竹。可最近各個名校的保送名額有了些風向,兩人聊的東西便也多了起來。

“那邊的自主招生在下個月,你要是感興趣我們可以一起去試試。”

“好。”陳竹答應下來,心裏合計了一下車費旅宿費,“但我不確定。”

薑健仁問他:“你是在等保送的名額嗎?雖然你保送沒什麼問題,但是多一條路,多一個選擇。”

陳竹避開徐蘭庭幽深的目光,走到一旁,“我會好好考慮,謝謝。”

他一掛斷電話,徐蘭庭的吻便又覆了上來。

陳竹心裏有事兒,匆匆結束了這個吻。

“我,我還有事兒。”陳竹鬆開徐蘭庭,平複著胸中的熱。

他起身擰開床頭的小燈,眼前是徐蘭庭發紅的唇,和男人意味深長的笑。

“陳竹,你不是不愛用手機麼,”徐蘭庭嗤笑,“怎麼,跟薑同學這麼多話聊啊。”

他記得,陳竹這廝為了省電、省話費,平時連個電話都不會給他打,更別提什麼通訊軟件,遠程視頻。

起初,徐蘭庭覺得省事兒,現在回過味兒來,卻品出了一絲不對味兒。

哦,同學打電話就舍得,跟他就舍不得錢?

陳竹在心裏默算著參加自主招生需要的費用,沒空搭理徐蘭庭。

在徐蘭庭眼裏,少年固執地背對著他,甚至不肯多解釋一句。

陳竹正打算記個賬規劃規劃,筆還沒拿出來,腰間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禁錮,接著,他整個人忽地懸空——竟是被徐蘭庭一把抱了起來。

天旋地轉,陳竹被重重地拋到了床上,本就老舊的鐵架子床,發出一聲巨響。

“陳竹,你夠可以的。”徐蘭庭氣笑,強勢地將人按在枕頭上,俯身,眼裏暗流湧動。

從來,沒有人,這麼能惹他生氣。

徐蘭庭自詡修養良好,從不會為不值當的事兒失去對自己情緒的控製權。更遑論,是情情愛愛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可陳竹,卻輕易地讓他生出慍怒。

“怎麼,跟同學就有說有笑,跟我,無話可說?”徐蘭庭屈膝壓在他腿上。

陳竹被重重壓住,還沒怎麼反抗,就被帶著怒意的吻堵住了唇。

不同於徐蘭庭慣有的循序漸進,這次的吻直白地宣泄著男人的怒意。陳竹被抵在枕上,幾乎難以喘熄。

他能夠感受到男人的慍怒,卻不明白為何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能挑起徐蘭庭的火氣。

“夠了。”陳竹往後縮了縮,承受不住男人過於強勢的攻勢,“疼。”他的手被按在了兩側,手腕被握得隱隱發疼。

“我跟薑健仁能有什麼關係?”陳竹耐著性子,解釋,“不過是聊幾句學校的事兒。”

“聊幾句?”徐蘭庭冷笑,所謂的聊幾句,就是聊到天黑一起回家,就是回家後還拿著那個破手機說個沒完?

陳竹:“學校,有自主招生,我…”他舔舔唇上的血跡,一陣刺痛,“錢不夠,想打聽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