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睡夢中被摔下來的,簡直措手不及防不勝防!
主角果然跟反派是天生宿敵!
他現在渾身都痛,不僅是屁股,還有雙腿、雙臂、腰腹、肩膀……到處都痛,跟快散架了似的,惡狠狠地盯著高坐馬背上的人,咬牙切齒:“容越你個混蛋!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阮宛腦子裏的係統無奈開口:“真生氣時更要注意演技啊軟軟,你這個樣子連我鄰居家的狗都嚇不著好嗎?”
跟係統的看法一樣,馬上的人看著這位衣衫半解、桃花眼裏細雨朦朧的吸血鬼,即使知道師父死於對方之手,但此刻還是猶疑了,這種語氣裏委屈勝過狠毒百倍以上的話,真的是從那個凶名在外的吸血鬼口中說出來的嗎?
恍然間讓他覺得跟小侄女那句“舅舅壞!我不跟你玩了”的殺傷力差不多,一時半會兒竟有些琢磨不透了。
他又垂著眼看下去,阮宛一手扯著胸口的衣衫站起來,修長柔白的兩條腿在裙袍中若隱若現,一手在眼角抹了一下,羽睫下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眼尾又氤著桃紅水汽,看得容越心下煩躁,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然想起了桃花和白雪這兩樣絲毫不相幹的東西。
他輕鬆地跳下馬,垂著眼眸平靜道:“反正你本意也是要將我碎屍萬段,總不可能是帶我回去供著的。”
好家夥,總算有點自知之明了,阮宛瞪他一眼,忽然發覺自己沒穿鞋,渾身上下,就隻有身上這一件薄薄的裙袍……
“這吸血鬼是缺錢嗎?這麼寒磣?”
好在大概提前被施了法,他的衣服和身體都沾染不到灰塵,隨著他的起身,落葉從身上簌簌掉下,衣衫又輕輕垂落,在朝陽中浮動著一層如水般柔和的光華。
係統裝死不說話,他瞅了眼麵無表情的容越,瞧著對方身上整齊利索的黑衣,不爽地撇嘴,哼哼唧唧地走到樹蔭底下坐著。
周圍大樹環繞,陰涼無光,他朝容越招手:“過來,休息會兒,別想著逃跑。”
反正按照係統所說,今晚就能到城堡了,也不差在這一時,他的血核脆弱,白天頂著烈日趕路的話,估計會遭罪得很。
倚在樹邊,這樣仰視著容越沉默地向他走來,阮宛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眼睛又不自覺地瞪紅了一圈。
要不說人家能當主角呢,瞧這氣勢眼神臉蛋兒,一步一步都讓他的血核更加顫顫悠悠,生怕這人一不小心衝破封印,把他給就地正法了。
按照係統教的方法,阮宛在兩人倚靠的這顆大樹周邊設下一個半徑兩米的圓圈法陣,這樣一來,能力被封印住的容越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的。
“休息會兒休息會兒,我要累死了……”
話雖這樣說,但這地方席天慕地,還有嘰嘰喳喳的鳥叫,叫他怎麼睡得著?感覺還沒有在馬背上靠著容越來的舒服。
特別是他現在是吸血鬼之身後,渾身都是冰冰涼涼的,沒有溫度,極不適應,而且他睡覺喜歡有被包裹著或是攥著什麼東西的感覺,才能睡好,眼下連衣服都是空空蕩蕩的,能攥著什麼?總不能是樹吧?
抱著容越也不太合適,好歹是個敵人。
他一邊百無聊賴地想著,一邊又瞟向容越。
這人倒好,身上除了黑衣,還有個黑色的披風,這會兒搭在外麵,瀟灑又暖和,看上去比他舒服多了。
憑什麼啊!?
明明按照劇情走向,容越現在隻是個階下囚而已!為什麼感覺這一路不管哪方麵都是這人占上風?豈有此理!
阮宛忿忿不平,趁著人似乎閉著眼睛睡著了,偷偷摸摸地挪過去,翹著蘭花指,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手指把容越的披風從他身上拎下來,裹在自己身上,再順勢一滾,卷著黑披風滾到一邊,跟個蟬蛹似的,心滿意足地攥著對他而言稍顯粗糙的布料,緩緩闔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