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有不少人開始好奇師弟的那一套理論。
這的確是師弟最渴望之事。
與文清辭有關的事,向來都被謝不逢放在心上。
身為皇帝的他,在盡一切可能,挽留著文清辭。
但同時又不敢與他說,唯恐驚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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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說話,藥怎麼樣?”
“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見文清辭一直對著煮好的湯藥發呆,半晌什麼也不說,送藥過來的年輕太醫,不禁有些忐忑。
話音落下之後,他終於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文清辭的肩膀。
“……嗯?”
文清辭終於回過了神。
礙於帷帽遮擋,太醫看不清文清辭的眼神。
他隻好再問:“你一直盯著湯藥不說話,可是今日的藥沒煎好?”
“不是,隻是走神……想到了別的事情而已。”說話間,文清辭將藥從食盒中取出,放到一邊的托盤上。
衣袖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滑落。
下一秒,文清辭與那個年輕太醫一道看見:他的指尖,泛著淺紅。
“咳咳。”文清辭輕咳兩聲,將手指藏入袖中。
“好,藥沒事我就放心了,”停頓片刻,年輕太醫一邊整理空掉的食盒,一邊意味深長地對他說:“你最近這段時間,似乎總是容易走神。”
“難道是因為陛下?”末了他突然靠近過來,有些八卦地問。
他昨日送藥的時候,正巧遇到了謝不逢。
聖上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著寬袍,而是穿了一件玄色的窄袖圓領袍。
米白、潔淨的羊毛手繩,被玄衣襯得無比顯眼。
叫人想要忽略都難。
……從前那根汙損的手繩,對謝不逢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而現在,他竟然將手繩換了下來。
這是不是說明,陛下已不再簡單將自己這位鬆修府來的同僚當做“替身”,而是對他動了幾分真情?
耳房裏一片寂靜。
文清辭的心,忽然因為身邊人的一句話輕輕一震。
他端起托盤,鬼使神差地點了一下頭。
下一刻,文清辭整個人都僵在了原處。
等一下!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但和文清辭不同,他身旁的年輕太醫好像並不意外。
“我就知道!”對方略顯興奮地說。
這名太醫雖然與“太醫文清辭”共事了許久,但與他隻能算是點頭之交。
彼時整個太醫署,或許也隻有禹冠林和文清辭勉強稱得上熟悉。
但是他與眼前這位同僚,可是共生死過的!
他心中的天平,自然而然地偏向熟人。
發現這一點後,太醫不自覺地替對方高興了起來。
但同時,他又仍舊不免擔心。
他醞釀一番小聲說道:“我知陛下對你不錯,你喜歡上陛下也情有可原。但是……作為太殊宮裏的老人,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啊。”
文清辭轉過身,略帶疑惑地向對方看去。
提醒自己?
“陛下對那個文太醫情根深種,人人皆知。陛下現在遇到你,還沒幾天便對你如此厚愛,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是動了真情,是個好事。但是仔細想想,還是應該冷靜一點。”那名年輕太醫顯然是完全將文清辭當做自己人了,他這話說得掏心掏肺。
文清辭下意識問:“你怎麼知道陛下對我,動了真情?”
他越說聲音越小。
太醫問:“你是不是也送了陛下一個手繩?”
“對。”
對方的語調立刻揚起,同時還拍了下手:“那便對了!我昨日看到,陛下破天荒地換上了窄袖袍。且將手繩戴在了袖上,這不是故意炫耀,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