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辭想了一會,輕聲說:“再過五日吧,我需先做好準備。”
膽囊切除手術很是常見,上一世文清辭雖學的是中醫,且大二便意外身亡,但他的養父,前些年也做過這個手術。
當時在醫院照顧他的文清辭,也因此而了解到了一些知識。
例如最傳統的開放性膽囊切除手術,在現代早已經被淘汰。
現在手術多以腹腔鏡完成,術後隻有三個點狀的小傷疤。
……傳統的手術方式不但傷口愈合速度較慢,且手術還需全麻進行。
麻醉或許就是在這個時代,做手術時所需要麵對的最大問題。
想到這裏,文清辭不由抿緊了唇。
表情也變得有些嚴肅。
------------------------------
文清辭又叮囑了安平將軍還有他的家人幾句,便和霍一可一道走了出去。
今日萬裏無雲。
陽光落在文清辭的身上,將他臉色照得愈發白。
將要登上馬車時,一直在觀察文清辭的霍一可,終於忍不住叫住身邊的人,有些猶豫和不確定地問:“文大人,您在想什麼?可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話說出口後,他便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樣問。
……假如文清辭真的遇到了問題,自己也沒有辦法。
況且像他這樣的名醫,真的願意承認自己也會遇到難題嗎?
多嘴,真是多嘴。
就在年輕太醫百般糾結之時,文清辭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去,緩緩點頭說:“對,是有一個小問題,不過……也不算非常麻煩。”
文清辭的語氣無比真誠,聽起來和平常沒有兩樣。
聞言,霍一可不由鬆了一口氣。
接著問:“大人遇到了什麼麻煩?”
“切除膽囊時,應全身麻醉,方才我便是在想這個。”
“麻醉……您之前不是嚐試過嗎?”霍一可想起,蘭妃生小公主的時候,文清辭似乎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文清辭緩緩笑了起來,他自然也記得那件事。
其實他很早就有了研究麻藥的想法——文清辭在幾年前,便找來了一味能夠麻痹神經的毒藥,加以改造將它當作麻藥使用。
連動物實驗,都已做過幾次。
直到蘭妃遇到危險,自己終於將它用在了人的身上。
彼時自己沒有記憶,並不確定能把控好劑量,因而便想著……假如實在沒有辦法,自己就用血來給蘭妃解毒。
但是現在,文清辭卻不會再這樣做了。
這種行為對自己和病人,都非常不負責任。
況且……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麼事,謝不逢又該怎麼辦?
“對,雖有過一次嚐試,但我還需要幾日的時間來確定劑量。”
“明白了!”霍一可不由鬆了一口氣。
兩人從安平將軍府早上出來的時候已是正午,紅日懸於高天,街上暑氣蒸騰。
文清辭的臉色,也被照得愈發蒼白。
霍一可被文清辭的臉色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好了,文大人您快些上車吧!今天外麵實在太曬,不能再站在太陽底下了。”
“好,我們先回宮吧。”文清辭緩緩點頭。
就像霍一可說得那樣,文清辭的確也被這大太陽曬得有些難受。
他的頭有些昏沉,連帶著周遭的景致,都變得迷糊起來。
直到坐上馬車,回到陰涼處,文清辭的感覺方才變好了一些。
隨著一陣輕響,馬車駛離重兵把守的安平將軍府,向另一條繁華的長街而去。
這架馬車上雖無任何特殊裝飾,但見它自此處出來,周圍百姓仍是將好奇的目光落在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