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經從華服,換成了普通的棉質長衫。
太醫署的臥房裏,暖爐燒得正好。
文清辭和謝不逢都不喜歡身邊有人。
因此這間臥房,也不像太殊宮的其他宮室一樣,由太監或宮女來收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窗邊的書案上,文清辭前天沒有看完的醫書,還攤開放在那裏。
書案邊的紅泥小爐中,煨著一壺放了桂花蜜的米酒。
那酒幾乎沒有什麼度數,但香味卻滲滿了整間臥房。
入冬之後,謝不逢命人在木質的地板上鋪了一層厚毯。
因此方才從睡夢中蘇醒的文清辭並沒有穿上鞋襪,而是赤著腳踏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沒想上一秒文清辭剛站穩,下一秒他的耳邊就傳來了“嘎吱”一陣輕響。
謝不逢推開臥房的門走了進來。
他不知何時脫下厚重繁複的禮服,換上了普通的玄衣。
無論衣著有多麼簡單,仍是無法遮掩謝不逢身上那種久處上位、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的視線,忽然落在了地上。
文清辭足上的皮膚格外蒼白。
青紫色的血管,也因此而顯得愈發刺眼。
文清辭下意識坐回床邊,有些心虛的地想要將自己未穿鞋襪的那隻腳藏起來。
臥房裏雖然燒了暖爐,現在畢竟還是冬季,文清辭受體內毒素影響,本就要比一般人更加畏寒。
隨著他的動作,謝不逢看到——文清辭的腳趾被凍得微微發紅,看上去有些可憐。
“清辭怎麼又赤著腳下來?”
謝不逢緩緩蹙眉,繞過地毯走了過來。
“我想去找你……啊!”
文清辭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身著玄衣的年輕帝王,緩緩地單膝跪在了自己的身前。
“陛下,您在做什麼?”文清辭被謝不逢的動作嚇了一跳。
“別動,”謝不逢將文清辭因心虛而不斷向床下縮的腳抓了回來,又從一邊取來鞋襪,打算替他穿上,“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如何嗎?萬一著涼可見難受了。”
謝不逢手掌幹燥而溫暖。
觸到文清辭冰冷的皮膚後,謝不逢並不著急替身邊的人穿上鞋襪。
而是先伸出手去,替他暖了暖。
文清辭:!!!
謝不逢的動作並不重,但文清辭卻怎麼也掙不開來。
此時他的臉,已如煮熟的蝦子那般紅了。
“好了。”謝不逢終於將手鬆了開來。
“嗯……”
文清辭發誓,往後自己絕對不再赤著腳在房間裏走路了。
眼下這一切,實在是令他過分地不好意思……
臥房裏雖點了燈火,但那不斷躍動的火苗,仍無法與日光相比。
房間裏的光線,有些昏暗。
襯的氣氛也一點點曖昧了下來。
謝不逢仍單膝跪在地上沒有起來,他不知何時抬起了眼眸,深深地注視著身邊的人。
文清辭的心髒,不由撲通撲通地加快了跳動。
他不由攥緊了手下的床褥,轉過身看著窗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陛下,您方才去哪裏了?”
謝不逢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清辭累了一天,這半日還未好好吃點什麼,我便去耳房做了一點夜宵。”
語畢,慢慢站了起來。
見狀文清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陛下做了什麼?”
謝不逢頓了一下,看著文清辭的眼睛輕聲答道:“玉蘭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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