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端,貼著一張泛黃的通緝令,那是英雌派與英媂決裂的宣言,字字指控著不屬於她的罪行,而落款處標著著日期和朝羽茉的印章。
耳邊的喧囂不知在何時消失,她呆愣愣地望著那張通緝令,腦袋裏麵一片空白。
朝羽茉,你,你怎麼能如此對我?在我落難的時候,四處奔逃的時候,生命垂危的時候,你不來救我反而早早將我舍棄掉,為什麼?咱們之間的信任就如此不堪一擊嗎?
自從落難之後,無論是修為被封鎖也好,丟掉身體也好,命懸一線也好,哪怕是功力喪盡,她都提著一口氣不曾喪失信心。
她確定自己能夠重新奪回一切,曾經更艱難更絕望的時刻她都經曆過,她根本不在乎這些小磨難。
唯有此事,她非常在乎!
明冷的背叛英媂從不在意,因為自己並未將他放在心上,但朝羽茉你憑什麼!她心中就那麼一點真情,獻出去了,卻換回今日的嘲諷,不能忍!如何能忍!
憤怒和委屈讓英媂手腳發麻,渾身顫唞,通緝令上的每一個字都刺激得她無法呼吸,英媂惱火地撲上去將城牆上的告示撕個粉碎。
“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過路的行人謹慎地遠離這個莫名其妙的瘋子,英媂紅著眼朝其它地方望去,她的通緝令遍布整個城鎮,牆上,樹幹上,宣傳欄上……
她撕啊撕,吼啊吼,這麼久來的防線,在此刻像大壩崩塌,痛苦淹過雙目,飄散的紙屑如雪花落滿肩頭。
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讓她停下來,可是英媂無法理智,她無法忍受,她停不下來,她恨不得立馬將這裏夷為平地!
守城的護衛及時趕到,十幾個修士靠著仙器才勉強將暴走的英媂給製服住。
“哪裏來的髒男人,居然敢在英雌派的地盤上撒野,把他押到白隊長的跟前處置!”
白衫剛好巡邏到此地,見有喧嘩鬧事者,便騎著馬前來查看,結果還沒走到跟前,被扣押的那個狂徒就掙脫眾人逃到了城外,護衛追了好一陣都沒趕上。
“主教馬上就要前來和尤族簽訂協議了,都看護嚴實點,萬不可出了什麼差錯!”白衫叮囑眾人。
“是!”
“隊長,那男人好生奇怪,也沒傷到什麼人,隻是把我們張貼到告示全都給撕毀了。”護衛將地上的一團團紙屑拿給白衫看。
黃舊的頁麵上還殘餘著字墨的橫跡,白衫心中一頓,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勒轉馬頭,往回趕去。
英媂順著來時的道,一路狂奔,直到力量耗盡,嗓子燒幹,她才撲倒在荒草叢生的山丘上。
晚霞映滿天際,夕陽染紅了草尖,英媂發泄完情緒之後,整個人都有些木木的,這一連串的打擊讓她感到無盡的疲憊。
全沒了,曾經擁有的一切全都沒了,她現在就是天地間最大的笑話!
英媂甚至希望自己還在白塔底下鎮壓著,所有的痛苦都是混亂中的一場夢,那樣便不必去麵對之後種種的不甘與難過。
醒來吧英媂!快點醒來吧!這場夢沒必要再做下去了。
晚風撫慰她幹涸的淚漬,歸巢的鳥燕從上空啼鳴而過,人之欲念雖無形無影,卻能蒙蔽整個靈魂,得到時能有多驚喜,失去時就有多痛苦。
可是,不管得到還是失去,都隻是過眼雲煙,終歸帶不走拿不去。
暮色下沉,天邊的明月亮起,英媂平躺在荒草中久久都未動彈。
“在這裏!英媂,終於找到你了!”
草叢中響起簌簌的聲音,英媂還未回過神來,瞎虎子就跟狗一樣跳到了她的身上,搖頭擺尾地表達著自己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