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遲收回目光,漸漸感覺到胸腹間傳來一陣溫熱,像是在寒冷的大雪天裏喝了碗熱騰騰的羊肉湯,五髒六腑都被暖熱了。
“好了。”杜曇晝抬起頭:“等會兒再找郎中來處理,現在先跟我走。”
莫遲瞥了眼不遠處跪著的幾個焉彌人,壓低聲音問:“這幾個人不能放走,翊衛呢?”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杜曇晝卻不回答,隻拉著他往旁邊走。
電光石火間,方才被莫遲追殺的焉彌人瞅準機會,猛地騰身而起,彎刀直取杜曇晝的咽喉而去。
他動作突然,出刀極快,杜曇晝眼見已避無可避。
“小心!”莫遲把杜曇晝往身前一拽,卻把自己的胸口暴露在刀尖下。
而焉彌人對杜曇晝隻是佯攻,他的目標本就是莫遲,他當即在空中調整刀勢,手臂一扭,改轉方向,舉刀往莫遲心口狠狠紮去。
變故隻發生在一瞬間,杜曇晝突然摟住莫遲肩膀,身體旋轉,把他往懷中一摟。
莫遲是躲過了刀鋒,但杜曇晝的整個後背,毫無遮攔地暴露在焉彌人刀下。
噗嗤——
帶著熱意的鮮血噴湧而出,灑在莫遲脖側,他回頭一看,臉色劇變。
彎刀紮入杜曇晝後背,血流如注。
不等莫遲出手,杜曇晝忍痛一掌,將那人手裏的彎刀打落
那焉彌人見一擊不中,反身就往山上跑,莫遲不再手軟,將匕首隔空甩出,尖刀發出銳利的呼哨聲,帶著勢不可擋之力,正中那人後心。
焉彌人連一聲驚呼都沒有發出,往前一撲,直直栽倒在地,就此斷了氣。
莫遲顧不上上前補刀,反身抱住杜曇晝:“你怎麼樣?!”
杜曇晝額角滲出冷汗,沙啞著說:“刀傷……原來是這麼不好受的,還好,傷的不是你……”
山穀間遠遠傳來馬蹄聲,驛站的翊衛終於趕到了。
不久後,林縣公的別館內,杜曇晝光著上半身。
莫遲胳膊上的傷已經處理完了,此刻正站在杜曇晝身側,在把藥粉塗到他的傷口上。
杜曇晝咬著牙,忍著疼,聽翊衛向他彙報:“大人,那群焉彌人已經被我們都抓回來了,除去斷了氣的那個,共有十五人,全都關起來了。”
杜曇晝臉色蒼白,虛弱道:“還發現什麼了?”
“平房裏的二十三匹馬,似乎一直有被人喂養的痕跡,下官猜測也許有專人在照料,已經下令在附近仔細搜捕,絕不會漏掉任何疑犯。”
杜曇晝點了點頭。
見他傷口疼痛,翊衛首領不再多言,拱了拱手:“待有了消息再向大人稟報。”
說完,走了出去。
林吳兩位縣公得知杜侍郎受傷,緊張地站在門口探頭觀望。
遠遠見到他背後猙獰的傷勢,又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兩個老頭眯著眼睛不忍直視,誰都不敢走進來。
別館裏沒有大夫,連尋常傷藥都沒有,藥粉還是翊衛從驛站帶來的,軍中的藥遠比普通郎中手裏的藥粉管用。
最初的疼痛過去,杜曇晝隻覺得後背冰冰涼涼,痛感緩解了不少。
“兩位縣公無需掛心。”他的聲音還帶著幹啞:“還有,踩壞兩位田地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平房附近的焉彌人,與二位別館內的仆從均無關係,所以無需再為此事起爭執了。”
林縣公訕訕道:“有勞杜侍郎